她好奇怪,明明他们不认识,却用一种认识了很久的语气和他说话,她不怕吗。
安槐看向精神体爪子上的血迹,他将自己往精神体身边继续挤,缩成一团。
“你走吧。”
她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也会被他吃掉的。
“可是我好痛,我一步也走不动了,怎么办。”他听见她细弱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像小猫一样,还带着哭腔。
“要不、要不你把我吃了吧。”她有些犹豫的说道。
安槐猛地将头抬起来:“不行!”
他想起他从家里逃走时,妹妹看着他说的话,她临死前也是这么说的。
她说她走不动了。
他的精神体焦躁的拍着土坑,本就松散湿滑的泥土,簌簌的往下落,他恶狠狠的说:“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
怪物一样的精神体再次抬起那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朝着她低吼,势要将她赶走。
“可是……”
她又说话了:“可是我没有地方去呀,是你救了我。”
“你刚才杀了那个人,我都看见了,你好厉害。”
她软软的说。
安槐听见有水珠滴在泥土里的声音,和雨水不一样,很轻,落到地上就缓缓的碎掉了。
他听见她压抑的哭声。
就一声,剩下的哭声就被她吞进喉咙里去了。
她在哭吗。
安槐摸着她的毛衣,犹犹豫豫的探出半个脑袋,她不怕他吃人吗。
她居然说自己救了她。
主人犹豫不决的心情似乎影响到了精神体,它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比躲在它屁股墩后面的人先一步动作。
它从鼻子喷出的冷气打在她手上。
棕色的、倒三角一样的、小狗一样的湿漉漉的鼻尖蹭在她指尖上,一边嗅一边继续向上,它的鼻子快有她半个手掌大。
冰凉凉的在她手背上乱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