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自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对吧?过来帮我把这张卡里的钱取一百万出来。”河谷绘美说完,示意犯人赶紧走到窗口那边去。
犯人看了看河谷绘美,脸上的表情已经从警惕变成了近距离看戏的尴尬,似乎是觉得自己沉默有点不太好,于是对松田阵平点点头,投以格外复杂的目光,自己也没发觉到自己在不由自主地听从河谷绘美的话,连手提包也没放进安全的地方,直接就这样带着走到窗口前,随手放在了手边的台面上。
松田阵平趁着犯人走在前面的时候转头瞪着萩原研二,飞快打手势询问究竟自己是什么角色,萩原研二笑得讪讪的,一只手牵着柯南,一只手摊开,表示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表演了,只能先看河谷绘美怎么对接。
话说回来,河谷绘美要从哪里取出巨款?说是要当作松田阵平跟她有不纯粹的金钱交易,但总不可能是搜查一课友情出资,到时候没对上说辞就更麻烦了。
松田阵平有个猜想,犯人这个时候已经坐在了他和河谷绘美面前,他的手臂悄悄地碰了碰河谷绘美的手臂,低声说道:“河……绘美,我知道你的状况,我不在意你现在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愿意为了我做出很多傻事。”
——别惦记那个剧本了,那个巨款怎么解决啊!!
河谷绘美坐下来,因为对方小动作太多,最终还是忍不住看向松田阵平,皱着眉不耐烦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松田先生还是自己注意自己比较好,钱的事,我家就算陷入困境了,这点还是能拿出来的,不会少你一分!”
说着,她拿出了之前在甜品店里那位打扮中性的交易对象留下的银行卡,放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抬了抬下巴,“帮我从里面取出所有的钱,一分分点清楚给我。”
河谷绘美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灰色交易目前的行情,要是连人命情报都廉价得取不出一百万……那就改口说松田阵平没有那么贵好了。
犯人刷了一下那张不记名的卡,看到上面的数额,表情瞬间变得格外奇怪,重复询问了一遍:“真的……要全部取出来吗?”
“怎么?不行吗?”河谷绘美表面冷静,实际上跟周围伪装的警察一样,内心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松田阵平提起一口气,正准备替河谷绘美掩饰这段纰漏,犯人就开口拒绝了河谷绘美的要求,理由是——“抱歉,可能我们银行里……呃,没有那么多钱,实在是抱歉。”
同时,犯人眼中对八卦的热情在这一连串的数字下冷却下来,迅速变成了对利益的渴望,抬头看向河谷绘美的眼神也像是确定挟持目标一般,带着浓稠流淌的恶意和冷漠,站在一旁的松田阵平将其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微微蹙眉。
萩原研二牵着柯南,装作不安地环视四周,将里面所有工作人员的情况都揽入眼底,柯南也转头观察着那些安保人员,注意到今天值班的那位时不时投过来的警惕目光,捏了捏萩原研二的手,告诉他周围的危险。
河谷绘美听到犯人这么说,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姿态更加放松随意地对他说:“这样吗,那就麻烦你只取我之前说的数额出来好了。对了,一定要给我算清楚了,把你们现在还闲着的人也叫来点,之前去过一家银行,结果没想到他们的机器实在是太没用了,居然算错了,害得我还要跑去投诉……”
犯人笑得像面对毫不知情的待宰羔羊一般友善,闻言赶紧点点头,起身拿起桌面上的对讲机,似乎是跟职位更高一层的人说话,随后就有一位同样穿着工作服的男人从员工的休息间走出来,一边跟他交流着,一边皱着眉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了河谷绘美这样无理的行为。
河谷绘美观察的目光也没有忽略这位走出来的上司,看了一眼对方的手腕和垂在身侧的右手,跟自己印象里的共犯没有什么共同点。
她的脸盲导致自己没办法从一个人的长相特征指出共犯的身份,只能以知道的一些惯性动作和姿态辨别出出现的人是否是记忆里的那个,虽然麻烦,但准确性也有所提升。
这个上司跟这个案件没有关系,倒不如说,还是最终的受害者,需要将他和犯人隔开距离。
犯人得到允许后,在提议下再额外喊来了四个人,这才重新带着友善的营业式微笑回到河谷绘美面前,“不好意思,耽误了您一点时间。一百万是吗?我现在就帮您取出,只不过……真的要全部都取现金吗?”
“对。能不能快点,我可是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多待了!”河谷绘美恼火着回道。
习惯性用食指点钱的人是共犯之一,还有一个是今天值班的安保……
她边等边抬眼看向松田阵平,他像是接收到了未知信号一样,突然间摘下了自己的墨镜,表情酝酿出格外深情而痛苦的模样。
“我没有这个意思,绘、美,请你相信我……”松田阵平也不知道是在暗示什么,桌面下那只手在给她打手势,可河谷绘美一点都没看懂,“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钱!你还不明白我的想法吗?你现在跟我走,到没人的地方去,我有话对你说。”
他明显感觉出犯人和共犯的目标转移到了河谷绘美身上,现在人还没有制服,等会混乱起来第一个被针对的目标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