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忽地冷下脸,斥道:“楚香帅,我早与你说过,那人不是我的友人!”
温雅的盲眼青年少有地发怒厌恨道:“我幼年和那人在寺庙相遇,他小小年纪便狡猾可恶,傲慢无礼,言语行为都叫人膈应,楚香帅,他这种人,我原随云一生都不可能和他交上朋友!”
楚留香不置可否地摸了摸鼻子,道:“随云,那你此次改换出海行程,转回来见这位归一是?”
原随云道:“我幼时和他遇见时,他也是个法号归一的小瞎子,但那人早死了。这回有个同样名叫归一的瞎子出现,我当然要回来见他一见,看看他是不是当年那人。”
楚留香愣道:“已逝之人在多年后重新现身?随云,怕是我最近遇到阴谋太多的缘故,你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如果这是个等着你的陷阱……”
原随云道:“不必担忧,香帅。十年以来,我从来不认为那人死了,我一直都在等着他回来!”
青年敛了敛袖子,嗤笑道:“一个无论比什么都胜我原随云半筹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他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
楚留香心中怅然失笑。
就随云这副模样,说那位归一不是他的朋友,要楚留香怎么相信?
每一次,只要一谈到幼时相识的那一位“归一”,随云身上沉稳淡然的世家公子气就全然不见,锋芒毕露,仿佛一个鲜活的、执着的、斗气到底的少年人。
一位十年来都坚信对方没死的……不承认自己是对方朋友的朋友。
原随云道:“而这一次……哼,我已经等了他十年,十年来,他明知我在等他与我再次比试,他却一次都没来找我。归一啊归一,最好不要叫我叫我抓到你……”
‘十年过去,我必要让你尝尝,屡屡成为我手下败将的滋味!’
大船靠岸。
雨化田的信鸽飞来,扑扇着翅膀在楚留香肩头停落。
楚留香展信阅读,原随云的影子从身后走近,遮上信条。
楚留香长舒一口气,对原随云道:“查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眉目。那一种闻所未闻的毒药,是蝠牲宫三天后的压轴拍卖品。根据纵火人的口供,案发当天丢失的辟邪剑谱、两张真假罗刹牌和罂粟售卖线,也将在蝠牲宫中拍卖。”
原随云道:“福生宫?闻所未闻。”
楚留香道:“不,蝙蝠的蝠,牲畜的牲。没有人知道蝠牲宫建在哪里,要进入蝠牲宫有好几种办法……随云,你要不要同我一起?我也好有个帮手。”
原随云拒绝道:“我要先去见见那位神算归一。”
楚留香掸了掸手中的信条,笑道:“巧了,根据陆小凤的观察,你要找的神算归一,估计现在就在蝠牲宫内。”
原随云道:“看来这一趟蝠牲宫,我是非要同你一起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