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也不敢赌。
——如此。如此。如此、恐惧。
而在恐惧的同时。
强有力的几乎叫人窒息的期待,不容反抗地扼住了白愁飞的下颚。
白愁飞竟然期待!
竟然期待,当这个背影转过身的一刻,会变成……会变成……会变成……
会变成燕青衣的脸、衣公子的声音!
就算白愁飞明知,眼前的、怀里的,就是喜欢他的、三言两语就被他骗上了床的温柔!
这荒诞的、叫白愁飞匪夷所思的期待。
这一旦出现,就叫白愁飞难以招架、欲念狂生的渴盼!
然而。
正因为这不可告人、难以启齿的可恨期待,才叫白愁飞生出更深绝深的恐惧!
‘如果这个背影,转过身的面孔,不是我渴盼征服的那个,那我的人生,从此就真的宣告了索然无味、灰白已极!’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个可怕的、如一巴掌扇在白愁飞脸上的事实!
——以后的每个女人,每个背影,都将叫白愁飞,恐惧兼具渴盼,渴盼兼具退怯,退怯得他,兴致全无。
想到这里。
白愁飞终于色变。
那是一种在冥冥之中,预见自身未来的,久久惶悚。
这一次。
漫长的、庞大的寂寞和寒冷,终于毫无借口可挡地,灌注了白愁飞的全身。
——那一个寂寞、孤凄的秋树,带着沉重沉重的愁,折骨更焚烧的傲。
这一回,白愁飞的这个神情,不用表演,也深入骨髓。
白愁飞默然抬手,敲晕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