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手中锅铲划拉出一道厉响,口中骤然怒道:“他道破我的来历过往,一张利嘴把我贬低得一文不值!
“然后,他一眼指出我身上的武功命门,当场诵读了一篇在我的武功基础上改良过的极其完美的内功心法——等我迫不及待跟着他的诵读练完一遍后,我就发现,我的武功是蜕变了,乃至一步步入至臻境,但我练的那篇心法,也为我留下了一道致命暗门!”
林诗音道:“什么暗门?”
白飞飞道:“一道只要他念头一动,运转他的‘如是观’,就能千里之外,让我就地自绝心脉的暗门!”
林诗音陡然一惊。
白飞飞道:“诗音,你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叫我做你走南闯北跑商时的护卫,但又嫌弃我心机深,怕我花言巧语把你骗了,才留下这么一道叫我生死都被他掌握的暗门!”
林诗音面色骤变,道:“你们俩都没跟我说过这事……”
白飞飞道:“你不要怕,诗音。这是那个混蛋做的事,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我恩将仇报,我却不会真做恩将仇报的人!
“何况,除此之外,他还对我许下了我不能拒绝的天大重利。汇帝盛年、衣公子……一个榔头一颗大枣,他倒真是好手段!偏偏我还乐意上钩!”
白飞飞起锅,热气氤氲了她的脸庞。
白飞飞叹道:“不仅我,还有那个被他早早调去金国的林仙儿……诗音,衣公子这人,混蛋是混蛋,但对你好也是真的好,在你顾不到的大事小节上,把你护得滴水不漏。”
林诗音愣怔,白飞飞的话从耳边进来,眼前却浮现青年胸口那致命的、她从未知晓的伤:“我知道、我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他可以自己对我好,却不允许我对他好……好像别人对他好一点,都是在给他下毒……”
盛年盛年,一头警惕得不得了的大猫。
林诗音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十年,想把他抱到阳光底下晒晒太阳。
十年来,这孤独野性的大猫,忍耐着,不情不愿地,看着林诗音一点点向他靠近。
直到今天,这忽然身负重伤的大猫,却朝林诗音龇牙恐吓,要赶走这人类。
——赶走这再靠近,就要把柔软的手掌,覆上他肚皮的人类。
林诗音迷茫地靠着墙:“飞飞姐,我该怎么办?”
她问:“我要听他的话,不再去探究他的伤,放任他一个人吗?
“他叫我‘滚’,说‘他的伤不需要我关心’……到底是真话,还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