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公子示意她坐下,接道:“带六分半堂投蔡,借助其势,吞并或打散金风细雨楼。”
雷纯道:“如果我做不到?”
衣公子道:“未成功先谋败?不,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至于金风细雨楼内部,现今苏梦枕重病重伤缠身,但有白愁飞和王小石这两个强大臂助,外加金风细雨楼上下的严密体系,你觉得该从哪边入手?”
两人似乎有志一同地默契忘记了,刚才雷纯在窗外听到了林大掌柜与衣公子先前的那段谈话。
雷纯道:“金风细雨楼内,除却苏白王三人和少数苏梦枕的死忠心腹,其余待借得蔡太师的势,都可慢慢蚕食,总有愿意投向我们的。至于苏白王三人,若要将他们拆散……白愁飞此人,傲慢张扬,野心颇大,多次当着众人的面与苏梦枕顶嘴,白愁飞最好下手。”
衣公子第一纠正道:“不是‘我们’,而是你。拿六分半堂给你练手,你要自己去和狄飞惊等人商量决策,我不会插手六分半堂的具体事宜。”
‘练手?’
雷纯抓到这个关键词。
莫非以后,还有什么更大的、比六分半堂还大的事情交给她做?
飞衣商行的事务吗?
……不像。
衣公子第二纠正道:“最好下手的人,不是白愁飞,是王小石。”
雷纯道:“为何?”
衣公子道:“因为王小石比白愁飞更加有情有义,也更有底线。有底线的人,往往很好操纵。故而要把他从苏梦枕身边逼走,再轻易不过。”
雷纯道:“但以苏公、以苏梦枕的人品志向,王小石要怎么才会对他失望?”
衣公子掀开茶瓷盖儿,露出满是茶叶的浓碧茶水,饮了口茶,对雷纯道:“苏梦枕说过一句话:金风细雨楼是他,他就是金风细雨楼!但苏梦枕到底是苏梦枕,是一个人,而金风细雨楼,是一整座楼!”
雷纯思考道:“一座楼,人很多。人一多,必然参差不齐,有上等有下流。苏梦枕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不能把整座楼子、那么多势力都管得面面俱到。不能面面俱到,就会有疏漏——
“苏梦枕是好,是不会让王小石失望,但若苏梦枕麾下的金风细雨楼,让王小石失望了呢?”
说到这里,雷纯疑道:“衣公子,你莫非要六分半堂在暗地里,给金风细雨楼泼脏水吗?”
衣公子道:“你愿意这样做?”
雷纯迟疑道:“如果我不愿意?”
衣公子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