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七远远望了衣公子身后的阿康一眼,感应到对方的至臻境界,便知道事不可为。
关七在河这边的三合楼下道:“你要杀我?”
衣公子在河那边的悦来客栈顶楼窗边道:“我不杀你。”
关七道:“那你扔石头做什么?”
衣公子道:“因为我要叫你停下来,问几句话。”
关七道:“你要问什么?”
衣公子道:“你为什么要逃?”
关七道:“我受了重伤,当然要逃。”
衣公子道:“你受了重伤,何必要逃?”
关七道:“我若不逃,不能杀人,就势必要为人所杀!”
这战场中央,他俩竟然就这么交谈起来。
他俩中间形成一种怪异又和谐、敌对又默契的氛围,叫旁观的别人都插不进嘴。
叫人产生一种,就是哪个趁此机会去暗袭关七,都会被所有人责怪“不知趣”的隐悟。
怪了怪了。
关七是个疯子。
衣公子却能和关七聊得兴起。
莫非衣公子也是个疯子?
悦来客栈楼上窗边,衣公子道:“你为何会受重伤?是因为你弱于敌人?”
“我弱于敌人?”
关七横扫众人一眼,厉声笑道:“我不弱于敌人!上天入地,我无敌!罪在老天——”
天空惊雷孕育,河两岸忽明又暗。
“是天要灭我!天要亡我啊!”
忽然间,关七恸然大哭。
如孩子一般哭。
他边哭,口中便茫茫然地喃喃道:“小白、小白!天!你为何阻我找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