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旉接了:“赵旉本该当场毙命,若非靖北王越覆潮正好赶到!”
赵旉怀着感恩、庆幸的心情道:“我本该死在两岁时宫变的那个夜晚,但靖北王救了我。他以全身道家内息护住我的心脉,为我梳理气息,不眠不休整整五天五夜,才将我的命从阎王爷手中抢了回来!”
看着赵旉的表情,盛年忽然感到疲惫。
虫豸般蔓延的嫉妒,密密麻麻啃噬他的心脏。
——那颗被箭支洞穿的心脏。
人就是这样。
他幼年时,总是骄傲又庆幸。
他骄傲啊,是他父王把赵旉救了回来。
他庆幸啊,幸好他父王把赵旉救了回来!
但如今的他,再也不能如幼时一般,纯粹快乐地回忆这一切。
盛年再次感到疲惫。
虫豸般蔓延的嫉妒,日日夜夜啃噬他的心脏。
——那颗被洞穿后,伤疤丑陋的心脏。
“唉呀,”衣公子叹道,“人人都道靖北王该造反、应造反、为什么还不造反。靖北王偏偏就十年如一日,一次异动也无,就是不造反!”
赵旉笑道:“靖北王为国为民、为人臣子的忠贞之心,日月可鉴。这一点,诸葛先生与靖北王交好,再清楚不过。”
衣公子疑道:“当真日月可鉴?”
赵旉道:“衣公子有何高见?”
衣公子道:“我只是在想,想赵公子心心念念、妄想着那人没死的靖北王世子。”
赵旉道:“怎么?”
衣公子道:“若当年被完颜宗弼用来威胁靖北王城下退兵的人质,不是那位靖北王世子、他越覆潮的儿子,而是赵公子你、这位南宋储君——”
赵旉脸色缓缓凝重。
衣公子的声音还在继续,不为他的脸色停留:“靖北王是退呢,还是照样放箭?”
衣公子好奇地、欢快地问:“靖北王的为国为民,可以用一个儿子的尸骨成就;那一位储君的命,可不可以为他的‘为国为民’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