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盛年知道,他为什么要喝下?
又为什么什么也不做,任他这么轻松地逃了出来?!
顾惜朝越是回想,就越是不寒而栗;
越是思索,就越是迷雾重重!
顾惜朝揉动面颊。
三年前,他来蒙古时,风沙满天,颓丧却野心勃勃。
三年后,他离蒙古时,微风艳阳,却比来时,更浑浑噩噩,像一条丧家之犬!
“唳——!”鹰落。
远处的身影渐渐明晰。
顾惜朝也渐渐苦笑,苦得不能再苦:“惜朝何德何能,能叫蒙古国师、堂堂至臻境,不远千里,亲自追杀!”
八师巴身影闪现,飞快迫近,隆隆呼一声佛号:“既为蒙古若相,亦为吾友!”
八师巴近了,顾惜朝才看见,这位年轻大师的脸上,憔悴与担忧挥之不去,但更为浓厚的,是那双眸之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每一寸怒,都足以掀起将十个顾惜朝挫骨扬灰的砭骨杀意!
顾惜朝拔腿就逃!!
他已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逃!
一个人,能在一个至臻境手底下逃多久?
一个才触及登峰境边缘的人,能在一个执意杀你的至臻境手底下逃多久?
何况是在西夏城市,人群之中。八师巴几句交涉,顾惜朝的通缉令,已经被西夏朝廷贴满了大街小巷!
头顶的白眉苍鹰也时时刻刻盯视逡巡,誓要为它的主人报此血仇!
两个半时辰。
这不是顾惜朝被找到的时间。
这是顾惜朝从满怀希望,到终于绝望的时间。
顾惜朝奄奄一息地瘫靠在墙边,遍体鳞伤,肚子破了个大洞,风从身前钻进去,从背后钻出来。
竟然是要死在这里。
潜伏三年,几次犹豫,几次推迟,最后什么都做了,什么都背叛了,什么也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