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幽灵般自狭窄走廊溜过,织田作之助看着神情欢愉的女孩,抿了抿唇:“请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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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他在朋友口中第一次听到了「心因性失忆症」这个词。
“失忆症?”
太宰治端着酒杯欣然点头,冰球在吧台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一点:“为了避免某些事件导致的心理压力和痛苦,伪装成失忆来面对现实困境。久而久之就会形成疾病。”
“也就是说,本来是假装忘记的事情,结果最后真的不记得了?”
“没错!”少年轻轻一弹酒杯,发出铛地一声:“怎么样,很有趣吧?”
“比起有趣,我更觉得可怕。”坂口安吾不太愉快地皱起眉,“你最近转投心理学了吗?”
“不是哦,是我的女友好像有这种倾向欸。”
太宰治从杯子里抿了一口,兴致勃勃道:“有时候和她发了消息说会迟到,或是推掉约会,她就像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一样,会在那里等到天黑再打电话过来。”
“是你迟到和放鸽子的次数太多了吧。”虽然未曾谋面,坂口也忍不住对那位少女升起同情之心:
“把人约出来却不去见她,倒是很热衷在这里向我们两位单身人士炫耀自己的女朋友。我可以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太宰君?”
“哎呀,因为她真的很可爱啊,”太宰治笑笑,里面有种少年人特有的狡黠,他一条一条数:“性格好,又有趣。最重要的是特别喜欢我!一心一意地爱着我,比世界上的谁都要热烈的爱哦?”
“所以就想知道,”他放缓了声音,无形的黑暗慢慢扩散到灯光无法照耀的角落:“她究竟能爱我到什么地步呢?”
气氛忽然变得叫人不寒而栗,坂口用胳膊肘轻撞了撞织田,道:“我说织田作,讲讲你那位邻居小姐吧,之后怎么样了?这家伙的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太宰治没有丝毫的不快,同样雀跃地凑上来:“对啊,一直是我在讲自己的事情,织田作也来说说嘛!”
“最近没怎么有机会见到,”织田作之助如实相告:“她有男朋友了,好像一直在约会。”
空气忽然沉重了起来。
踩雷的坂口安吾拍拍他的肩,小心地斟酌语气:“没关系的,织田作,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实在太过分了!”
太宰治反倒很有少年心气地为好友鸣不平:“织田作和那位小姐不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吗?横刀夺爱的家伙最无耻了!”
旁边椅子上的三花猫喵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