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橘色的落地灯，那团温暖的光倒映在他的眼膜中，忽远忽近地晃着。
他头疼欲裂，体温很高，脑袋昏昏沉沉的，五脏六腑在缓慢地灼烧着。
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他在酒吧里，和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一起喝酒，他闷头一杯接着一杯，然后不知怎么，就被人送进医院。
下一秒，卧室房门被推开。
霍舟眼帘映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手里端着一只小碗，径直走到他床边来。
“你醒了？”她的声音温柔，“医生说了，胃出血只能吃流质，这是刚熬好的鱼片粥，我给你放在这里了，你趁热吃。”
霍舟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可就在她要转身离去的一瞬间，霍舟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抬手，将人重新拽了回来。
将她揽进自己怀里的那一瞬间，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体温，重新感受到那熟悉的触感时，霍舟才终于敢相信，她回来了。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他的。
他生病了，她还是会紧张，还是会千里迢迢来看他、照顾他。
霍舟从后面抱着她，手臂紧紧地横在她的腰间，声音沙哑：“小叶子，我错了。”
她提分手那天，他简直要疯掉。
不但差点要疯掉，他还说了那么多无可救药的混账话。
“我那天是气疯了……”他的声音沙哑，语气懊恼极了。
他故意说那些话激她，想激她承认，他和当初的那个小混混不一样，她对他是有真心的……可她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他简直快要气疯了。
霍舟感觉喉头发堵，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更紧地抱住了身前的人，脸埋在她的脖颈里，声音低低：“小叶子，不分手，好不好？”
霍舟的声音里有轻微的颤抖，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没有办法不开赛车，但是我保证，一定会让自己平平安安的，你别担心我，好不好？”
“等到了三十岁，等我们有了孩子，我就退役，安安稳稳的，陪你和孩子，好不好？”
无论是赛车还是她，霍舟都没想过要放弃。
他也不明白，这为什么会是个二选一的问题。
单萱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