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升腾起诡异的酸涩,这酸涩叫嚣着,使他心里不断冒出贬低邪祟的恶毒言辞。
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让他更加混乱发闷。
他就算从没有过这样的情绪,看的人多了也知道:
——他嫉妒了。
仅仅是因为她想了解邪祟胜过了解他。
秦望站立院中许久。
冉绮在屋内,很快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东西从她喉管里往上爬。像是头发丝在喉咙里拉扯,令她想呕。
可她昏沉得厉害,眼皮都抬不起来。只能微张着口,舌在口腔里舔动,试图把那根头发丝舔出来。
她嘴唇舔得湿红,在冷月下泛着盈润的光泽。一根黑色丝线缓缓从她口中逸出,压着红唇在外抽动,黑与红的对比,分外明显。
前院的秦望倏然从烦闷中回过神,朝冉绮所住方向望了眼。
他隐隐感到了什么。
但那东西就像被迷雾笼罩,叫他无法看真切。
秦望心神不宁,抬步往冉绮的住房走。
走至门口,推开门远远看她一眼,见她在床上睡得安详,稍稍安下心来。
他该离开了。
可脚步停驻在她门前,目光留恋在她的身上,他很难抽离。
不想抽离。
他就这样静静地凝望着她。
而冉绮躺在床上,侧头盯着他,用眼神在向他求救。
那根黑色丝线逸出来后,冉绮惊觉——那是不是那只人皮手伸进她嘴里时留下的?
睁开眼想要跑去找秦望,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那黑丝被一只无形的手编制着,形成一张细密的大网,一点一点将她吞噬包裹。
她挣扎不能,看到秦望过来,惊喜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