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才主持了广东乡试回来。是奉旨来热河陛见的。
四贝勒领镶白旗, 年家在汉军镶白旗下,自然便是四贝勒的门人了。
年羹尧科举出身,却是文武双全,心里就不甘心在翰林院一辈子打转的, 哪怕是将来做到了内阁学士, 在皇上身边做了大学士, 那也不是年羹尧心里真正想干的事。
成为一方封疆大吏,展示自己所有的才能, 为皇上分忧,为大清建功立业, 才是年羹尧的志向。
瞧着皇上是对他有重用的意思, 兴许眼下正是历练的时候, 但年羹尧想,既有四贝勒是旗主, 他是四贝勒的门下属人, 想要走四贝勒这个门路也是理所应当的。
八贝勒那儿, 他现在不想靠。往后也不想靠。
再见年轻时的年羹尧,胤禛心里头还挺感慨的。
人都说年羹尧傲气,就连老十三,也说年羹尧十分的桀骜不驯。
其实头先那些年, 胤禛也能感觉到年羹尧的野心, 只是要用这个人,那些就没有去计较了。
有野心是好事,就看该怎么去用了。
也亏得年羹尧这个性子,才能在四川站稳了脚跟。便是后来接管了老十四在西北的节制兵力, 年羹尧也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是很有卓越能力的人。
他和后头的夫人爱新觉罗氏, 那可是很有魄力的一对夫妻。可后来小姑娘进了府, 这两个人也横不起来了。
在小姑娘跟前都是老老实实的。
年羹尧的功业盖世,胤禛很抬举他,可要说帝王的内心深处,有没有真的怀疑过他。
胤禛不敢说没有。
年家是年家,年羹尧是年羹尧。
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很有些荒诞不羁的事情。他能不能守人臣之礼,不是胤禛相信就能办到的。
可他偏偏鞠躬尽瘁,认认真真的在西北待了那么些年,而后又入京,在军机处待了那么些年,成了朝廷的股肱之臣,对他忠诚了一辈子。
胤禛想,这里头,肯定有小姑娘的原因。
她在自个儿身边,一切总是在慢慢变好的。
他总记得她说的,她生来就是为了让他畅通无忧的做皇帝的。
再回到三十岁,胤禛游刃有余,气定神闲,与年羹尧谈完了公事。
说了那么些话,年羹尧始终没摸透这位主子是个什么脾气秉性,只觉得变换不定捉摸不透。
胤禛问年羹尧:“你阿玛额娘在武昌府,大约很是辛劳。此番差事完了,你得空,可去探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