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郭络罗氏对他还有助力。毕竟安亲王的爵位总叫他们惦记着。八贝勒他要名声,就不会愿意休妻。反而还会倒打一耙,四处卖惨,说皇上刻薄他,连妇人家都要欺负,那岂不是反而成全了他们的名声么?”
“这么些年了,京中哪有人不知郭络罗氏的为人呢?可上位者掌握生杀大权,将她休弃回家,皇上这儿就又要承受些骂名。嫔妾不愿意这样,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叫郭络罗氏自己出错,皇上处置她,那就是名正言顺了。”
“如此一来,八贝勒要是再闹,那就是他们无赖。和皇上无关的。”
胤禛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为自己考虑的这样多。他还以为,她多半是为了皇贵妃的、
可她,竟比自己还要惦念自个儿的名声。
一时心中感慨,这种感觉可真是奇妙。就好似自己在山中独行,偏偏有个人从山雾走出来,温柔热切的与他并肩同行,一路高歌猛进的,竟将先前的孤单与寂寞统统都驱散了。
而那孤独与寂寞,他分明是十分习惯了的。
年姒玉被胤禛深深凝视着,那双眼睛里的深邃与悸动,她看的太清楚。
他握在她腰上的手掌收紧,那力道,像是要将她攥到骨髓中去似的。
年姒玉就甜甜一笑:“皇上感动了?”
胤禛把她抱在怀里,从她漂亮的大眼睛里,好似看到了艳丽的四时春景,他低低嗯了一声,说:“感动。”
这不是第一回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热情真诚的表达着她的喜欢她对他的在意。
胤禛想,自己也应该诚实一些,要坦诚真诚的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若感动,小姑娘应该会很高兴的。
他话音才落,小姑娘果然喜滋滋的笑了。
“皇上高兴就好。”年姒玉想,也不枉自己忙活一场了。
胤禛深深凝视着怀里的小心肝。
他的宝儿年纪还轻,满打满算的,还不足十七岁呢。
寻常女子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尚且不是这般的周到体贴。
便是世家贵女,八旗勋贵家里的格格们,那也是跟着家里的嬷嬷们教导了,才会学些本事在手上。
可这样的心计目光,便是满八旗里也找不出一个来。
本事手段都是有的,但缺的就是这份目光,这份心性,这份胆识。
自小姑娘入宫以来,她是锋芒毕露,恃宠生娇,还爱告状,但那都是他惯的,他乐意。
可她也不是全无算计的人。每每遇事,她不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她是智珠在握筹谋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