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东这样想。
下午的时候,他见他爹罕见的在院子里洗衣裳,他猜到他是在洗去二姐那穿的衣裳。
要知道,他爹以前好像从来没有洗过衣裳,身上的衣裳穿的都馊了,还穿着,不肯脱下来洗洗。
他爹就是一个邋遢不讲究的脏人。
可他不知道,他爹年轻那会,很爱干净,还是一个文艺青年。
可自从他的人生被赵玉兰给毁的干干净净后,他就变得不在乎了。
不在乎的东西有很多,不在乎旁人世俗的目光,不在乎别人的数落,不在乎自己脏的能招来苍蝇。
他变成了一个没有自尊,不在乎脸面的人。
这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收拾自己,因为二闺女卫红要结婚了。
他作为一个父亲,想为了这个闺女,体面体面。
在砖厂被人铰的有些杂乱的头发,前两天他去剃头张那里,正儿八经的剃了一回头,刮了一回脸。
显得人精神了很多。
周卫东走过去,把他手中正在拧水的衣裳抢了过来,
“爹,俺有话要和你说。”
被抢走衣裳的周向北,两只粗糙的不行的手上,都是水,水滴在了地上。
他看着这个儿子,然后把还维持着刚刚拿衣裳姿势的手给收了回来。
站着不动,在听这个儿子想说啥。
周卫东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样打量过他这个爹了,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印象中,他爹躲在蓬乱的头发下的脸,胡子乱糟糟,只有那双眼睛,是浑浊而呆滞的。
可现在这双眼睛,透着些许的亮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心肠说了,
“二姐结婚,你就别去了。”
周卫东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