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的双臂收紧,想就这样抱紧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松开手。
在这短短的一点时间里,自己失去了整个世界的一切,到了这会又重新得到了一切。
肺叶中涌入了空气,他终于能够呼吸,能心跳,能活下去了。胸口在灼烧,一阵阵痛得厉害。
倪霁低头抚摸怀中向导的脸,反复轻吻她的额头,小心翼翼替她擦掉嘴角的血迹。
对,治疗舱,要马上找到治疗舱。
虎鲸调转鲸头,朝着最近的治疗舱飞去。
不对,应该先给她这个。
鲸背上的哨兵慌慌张张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枚自己亲手制作的戒指。抖着手,举在林苑眼前。
“你同意的,对不对。你会同意的。”他质问林苑,“说话啊,至少给我一个名分。”
最后的那半句话声音带着哽咽,是埋在林苑的头发里说的,语气听起来已经有些疯狂。
在这种时候追问这些东西,是不是已经疯了?
怀中的向导闭着双眼,脸色惨白,昏迷不醒,不可能给他任何回答的。
现在怎么会是说这些的时候呢?疯子。
刚刚还能够超远距离一枪精准击中的哨兵,此刻失去了应有的冷静,神经错乱地像是一个年幼的孩子。
最终当然得不到回答,只能把林苑抱得更紧,心中苦涩。
他坐在鲸背上,怀抱着林苑,在一路冲往治疗舱的时候,一次一次低头,确认她的情况。
她的触手断了那么多,流了那样多的血,脸色白得像是纸一样。
倪霁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刚刚反应慢了一步,现在会怎么样。如果自己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掉落在地面上的林苑,自己会怎么样。
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想都不敢想。
那种念头甚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心就如同刀绞似的开始疼痛。
幸好她还活着,躺在自己的怀中,还有很弱的呼吸。
只要人还活着,治疗舱能抚平一切伤痕。
精神体受到的伤,能由自己这个专属哨兵陪伴她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