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麻醉性镇痛剂,这具身体的忍痛度更不算高。
短短几秒,尽管他已经疼得眼睑直颤,但仍只是个开始。
鼻息变得滚热,五脏六腑尖锐的痛感经由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连带太阳穴钝钝地发疼。
神乐绮罗用破碎的、不成调的音节拼凑成词语。
异能再一次发动。
“【永恒地】【解脱】。”
从【书】中解脱。
从平行世界的影响解脱。
从他卑劣的谎言里解脱。
轮到他把偷来的玫瑰还回去了。
超过阈值的疼痛蒙骗了神乐绮罗的感官,睁眼,他已经看不清月亮了。
因为这一次,不止内脏,不止器官,汩汩流动的血液也化作了火,横冲直撞烧过每一根血管。
视力变得糟糕起来,他看到一条一条的红血丝顺着天幕蜿蜒流下,融入海中。
红血顺着波浪送到岸边,攀上脚踝。轻轻一拽,他跌落海中。
心跳开始沉闷,水极快地没过口鼻,毫无阻力地通向肺部。
然而神乐绮罗无暇顾及海水带来的微末痛苦。
“永恒”这个词的分量太重了,重到他的内脏像是被一股脑扔进一台绞肉机,生拉硬拽连着皮肤撕裂卷进去。
他快被粉碎了。
神乐绮罗张嘴,腥味的海水冲淡口腔的铁锈味。
他拼命地想发出声音,但喉管像是被狠狠划开了——
“……”
他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愈发坠落,海水愈发厚重,一切声与光都微弱了。
神乐绮罗的心跳已经趋近迟缓,却仍然疲惫不堪地跳动着试图撞开锁链。
随着意识稍稍回笼,他张了张嘴,破碎不堪的微弱声音没能惊动任何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