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暨很满意。
他刻意放缓了时空裂缝里的流速，以免抵达目的地后，怀里的人立马将他推开。
她就是这么一个无情的凡女。
可他就是喜欢。
两人再次贴近时，莳桐突然埋进他的脖颈处，湿润的泪意沾染了他的外袍。
魔尊有些惊慌，几乎是瞬间就扶起她的脸颊，在黑暗中仔细地凝视她。
“你哭了。”
“为什么？”
“没有。”莳桐仗着这里面黑，嘴硬道，“风太大，眼睛花了。”
“时空裂缝里没有风。”幽暨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再者说，他在黑暗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被他环在怀里的莳桐，眼角、鼻尖、脸颊都红艳艳的，眼里更是含了一层我见犹怜的泪水，像是在暗不见天日的幽谷里，开出了一朵招摇撞骗的魔花。
哪怕幽暨心底一直有不解和怒意，此刻也被全部抚平，甚至心甘情愿地被骗得拭走她的泪水。
“为什么要哭？本尊亲疼你了？”
在临走的前一刻，莳桐前所未有地诚实。
她不舍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舍不得你。”
幽暨的神色一动，心底的愉悦刚要升起，就被下一句话再次击落。
“但我还是想回去。”
“我回去后，你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愿望？”
幽暨抿唇：“什么愿望？”
“等你找到那个孤魂野鬼、抓到莳卿后，把她杀了，也算是替原、替过去的莳桐报仇了，好吗？”
幽暨没说话。
莳桐继续蹭：“你不想答应我吗？”
她看不见幽暨，但幽暨看得见她。
须臾，他终于点头：“好，本尊答应你。”
莳桐这才展开笑颜，哪怕看不见，也盯着魔尊所在的方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