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一直在养病吧。
张文璧都几乎没见过这个弟弟了。
博容回来,被关押起来。旁人不知其身份,张文璧岂会认不出自己的兄长?
她见卫士们将博容关入家中牢房,用铁链困住门窗。不见天日的房间中,关着她的兄长。
张文璧惊愕震怒,要见张行简,问他是什么意思,怎么敢这么对兄长?
可是张行简不见她。
张行简的卫士们守在月洞门前,都不许张文璧进入张行简的院落。
他们全都效忠张行简:“抱歉,二娘子。我们郎君病着,不是重要的事,他都不接见。”
张文璧想反问兄长哪里不重要了,但是她不敢叫破张容的身份,只能压下火。
张文璧每日去张容被关押的地方转悠。她见不到兄长,也见不到弟弟,她开始日日恐慌,总觉得有什么事,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发生了。
张月鹿不再是那个顺她意的三郎了。
在这样的时候,初夏时期,长林从南下东躲西藏,回到了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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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璧又一次地在关押张容的院落前徘徊,与那些卫士争执,想见张容一面。
张文璧听到后面侍女惊慌的请安:“三、三郎来了。”
张文璧回头,看到了她许久未见的弟弟。
她吃了一惊。
林木葱郁,廊下藤蔓交错,重重花叶下,日光白斑落在廊道上,张行简与长林一前一后,从阴翳与光华交错的地方穿梭而来。
张行简穿着极为宽大的古青色文士袍,木簪束发,清古十分。
走动间袍袖大扬,日光落在他面上,让他看起来清拔修长,俊逸万分。
但是随着他走近,张文璧便发现弟弟瘦了很多,苍白了很多,零落了很多——莫非朝野间那个传闻是真的,弟弟真的被人下了蛊,真的病得下不了床?
既然下不了床……怎么今日就下了?
而且,他面色清淡,唇微微抿着。
对于一个性情极好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张文璧轻而易举地看出张行简在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