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蛇杖虚虚往下点了点。
原本平坦坚硬的地面像是水波纹那样，一圈圈散开。
“人类的躯壳是我用过的，最弱的躯壳。”
许砚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九千多件藏品的损失，把他对许知言最后的那点熟悉感也磨没了。
“啪嗒——”
像是有一滴血落到地面那般，整个无尽之路陡然变换，变成了肉红色。
许砚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方形黑影，随着黑影逐渐凝实，仔细辨认就能发现，这是由无数小方格构成，每个方格内都有一只正在苏醒的展品，就好像是更大的展厅。
然而氪金改命的众人却没给黑色方格投去更多眼神。
周围的空间变了。
脚下不再是坚硬的地面，反而变的稍微有些绵软，像是踩在肉皮上，用力往下踩，还会从表面渗出血水来，让人无端地有些犯恶心。
收藏家自言自语地开口，语气带着疑惑与厌恶。
“我接触过许多世界。”
“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生物那么追求‘自我’，明知道单一的肉/体并不强大，却还是不肯放弃独立存在的可能性，哪怕能够变的更强……”
甚至连使用了人类躯壳的拟态者，也被这种潜移默化的情绪影响着。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许知言冷不丁一声打断了。
“几点了？”
青年毫不掩饰自己的无语，他就差开口直说让对方不要浪费时间了。
原本还在抒发个人感慨的收藏家被噎了一下，但不知道是不是被许知言挑衅的次数太多，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怎么生气。
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枚做工精细的黄金怀表，许砚在按开前，余光瞥见许知言的双眼正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黄金，宝钻，价值连城！
是他从甘靡办公室里拿到的怀表。
想到许知言一定会很喜欢，许砚想了想没有按开，又把怀表装到了怀里，隔绝了对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