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鬼神收回目光,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哑,显然在压抑着什么,但最终祂也只是很克制地牵起许知言的手,带着对方从安全屋的金库,转移到了禁区。
待到回过神来看清眼前景色的时候,许知言呆在原
地。
入目是一片金色,但却不在是原先银杏树叶的金色,整个禁区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麦田,灿烂饱满的麦穗沉甸甸垂着。
他看到了田埂的尽头出现了两个身影。
那个总是会给他硬币厨师伯伯牵着幼年自己的手,走在盛大的金色道路上。
直至这两个身影消失,许知言才讷讷收回目光,转头望向鬼神。
此刻,对方的手中抱着一个装满硬币的罐子。
不等许知言开口,景色再度变换。
夹着公文包的律师与助理,正坐在一间潦草的乡下小屋中,面前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紧接着是一个手指粗粝的中年女人,一边签着什么一边落泪;最后是一对正在读书的小姐妹怯生生住进了新房……
“他的家人被安顿的很好。”
“你最近太忙了,所以本来想等一段时间再告诉你,不过Asa在这方面很在行,一切都很妥当。”
祂听许知言先前在深夜中提起过,每每说到这里,青年都会显现出少有的脆弱一面,仿佛一碰就会碎掉,幼年的记忆回笼后,许知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染血的礼盒与永远填不满的零钱罐子成了新的梦魇,他甚至犹豫了几次也没有对曲季吩咐开口。
别人不清楚,但祂知道。
祂知道许知言想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做出补偿,又很难去面对。
他能拯救幼年的小知言,却没法拯救自己。
鬼神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水膜,落入许知言耳畔的时候带着一种不清晰的感觉。
他感觉头脑昏沉,有一只手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抹去了一些湿热的水渍。
……怎么回事?他哭了吗?
许知言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融化开了,连同他自己。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就算没法打开欲望彩蛋也没关系。”祂的声音异常温和,不论情况怎样,祂都不想看到许知言真的成为欲望的傀儡。
这道具本就是个陷阱。
贪婪的化身永远不会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