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芷叫:“陈修泽!”
“看,当初我看他第一眼,就觉他这坚持不懈的态度适合去催债,”陈修泽说,“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喜欢催生。”
方清芷说:“还不是有人连事实也要讲一半留一半,半真半假地惹人误会。不行,你若是再同他写信,一定要澄清。”
陈修泽大笑,连声说好。
回信也是抱着方清芷写的,寥寥几笔。
写到一半,陈修泽忽然又说:“我同他也并非真正交好,不过我知道,他若死了,你会伤心。”
方清芷静默。
“他也是如此,倘若我死了,”陈修泽说,“你怕是要为我殉情。”
方清芷说:“呸呸呸,讲什么死啊活啊的,不吉利——我才不会殉情。”
陈修泽笑,他仔细观察方清芷神色,看她一张脸骤然紧张不安。
“我知道,”陈修泽说,“清芷对待我,和对待他不同。”
方清芷耳热:“我已经将情话额度用光,你若是想讲……请等到晚上再提。”
“没关系,我同银行有交情,请他们多多为我开些额度,”陈修泽说,“清芷,我很高兴。”
他戴着戒指的手摩挲着方清芷的脸颊,侧脸,吻了吻她的唇。
给梁其颂的信,是陈修泽亲自书写、方清芷封装、贴邮票的。
信上讲,目前方一一暂且只存在二人未来规划中,尚未降临腹中,请方一一的舅舅不需要担心。
另,陈修泽已经收到方清芷的戒指,简单大方,十分合心意。倘若梁其颂打算寻觅伴侣,也可以考虑此类戒指。
最后,祝他前程似锦,平平安安。
……
考试结束后,方清芷终于能够好好休息。
这一次,陈修泽定了去上海的航班,带她一同“寻根溯源”,去寻找方清芷素未谋面的故乡。
方清芷登上飞机时还有些忐忑,亦有些恍惚。
当年,她的父母因故从上海逃到香港,定居。自此之后,再没有同方清芷讲过上海的事情。对于方清芷而言,故乡从今只在书中、在电影中读到,总好似隔了一层纱,像水盆里的月亮,像挂在天上的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