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顿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躬身对皇帝应是。
“陛下,此为其一,还有其二。”巴顿谄媚道,“这其二……便是伊尔兰家的商队擅自在边境与雪国交易往来。”
他的双臂在空气划过一个大圈,语气不可思议,“雪国与我国有着血海深仇,二十年老死不相往来。伊尔兰家怎么敢背着您和帝国,擅自开通互市?!此乃叛国行径!”
见皇帝没有说话,巴顿像是得到了鼓励,再度挺起臃肿的身躯,走下台阶,走向艾略特身后的我。
他看着我,也看着艾略特,脸上闪烁着轻蔑快意的笑容。我见过无数张脸上出现过这一样的笑容,都发生在人们以为他们即将打倒对手的前夕。
巴顿说:“陛下,其三,微臣通过特殊手段截获了一封寄给雪国一位边境波亚的密信。署名正是伊尔兰小姐。”
他将一张信纸丢在地上,就像决斗时丢下一张轻飘飘的白手帕。
“信上的内容在此,你说会竭尽所能讨好这位雪国波亚*,愿以丰厚的报酬换取商队平安从他的领地经过。伊莉丝·伊尔兰,你到底意欲何为?”
他提高声调,高声呵道:“伊尔兰,你是否因为常年受到叛国女贼的教养,早已滋生不臣之心!”
“你敢对着女神发誓,对陛下、对帝国没有丝毫背叛吗?!”
在那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议事厅沉浸在死一样的寂静里,仿佛一座巨大的坟茔。只有风穿过人们之间,带起窗帘轻轻飘动。
余光瞥见,连艾略特的面容都失去一贯的轻松神色。
“巴顿卿。”艾略特声音偏冷,“你是在质问我吗?”
巴顿一噎,“不敢,殿下。”
艾略特厉喝,“那就退下!”
巴顿只得忍气吞声,碍于不得当众冒犯皇室成员,咬牙一步一步后退,拉开足够的距离。
这时,皇帝开口了,却不是叫来卫兵。
“艾略特,我知道你对伊尔兰小姐过于偏爱。”
此言一出,我与艾略特皆是一惊。
他话锋一转:“她从小在王宫长大,你们相处日久,你对她有如长兄,心生回护之情是自然。只是国家大事,法理不容情。”
艾略特强笑道,“父皇说的是。伊莉丝对我来说,如同妹妹一般可怜可爱。我不相信她会做出叛国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