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从来不表现出对那男孩有非比寻常的好感。她跟他插科打诨,互相笑骂,相处得宛如最默契的损友兄弟。
我的那位朋友,总是把喜欢掩盖起来,变成奇怪的执著。他们一定会在每一件事上都争个高下。如果有人促狭揶揄她这么执著什么都赢过男孩,是不是喜欢人家?
她勃然大怒,激动地说别小看她跟男孩的父子之情,他们俩是父子局,谁赢谁当爹。
甚至连玩游戏,她都要专门跑到男孩的敌对阵营,就为了能在野外杀他一次又一次,神清气爽地站在游戏人物的尸体上哈哈大笑。
直到男孩和她的室友告白成功,聚会上的朋友们都在鼓掌起哄,她的声音喊得最响亮,听起来格外的亢奋激动。
可是最后她那场聚会上喝得酩酊大醉,蹲在路边拎着塑料袋呕吐不止。吐完了又开始嚎啕大哭。
哭得抽抽搭搭,委屈得声音都变了调说: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大概是因为太喜欢了吧。
最后哭累了浑身脏兮兮还散发着呕吐物的味道,把脑袋枕在我的膝上,可怜兮兮地蜷缩起来。
抽噎着抱怨要不是因为太喜欢了,怎么会不敢告白呢。
因为太喜欢了,甚至连一丝心意都不敢泄露出来,死死地捂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情愫,用截然相反的态度来掩盖真实的感情。
舍不得破坏两人间轻松愉快的相处氛围,毫无负担,什么都不用顾虑。
所以才不敢告白。
于是那么珍惜、珍惜到舍不得碰触只能遥望的人,就那么轻易地被别人摘下来,收入囊中。
最后吞食苦果的只有自己。
谢伊的反应,简直和她如出一辙。
一模一样到了我头疼的地步。
谢伊视线下撇,看了看我覆在她脸侧的手掌,又看了看我。
她说:“那个卡里金——”
我竖起食指,抵在她的唇上,示意噤声。谢伊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
唯有她的薄唇微微张开,呼吸间呵出的湿润气息沾上我的指腹。
“我知道。”我微笑着说,“你不用再提起伤心事。”
谢伊的表情扭曲了一秒。
我只顾着给自己坚定信心,我一定要成为能让她交心的朋友。有朝一日我会成功让她卸下心房,将脆弱交托给我,让我替她分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