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国家还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开国皇帝和他一见钟情的少女在舞会上连跳过三支舞。后来那名少女成为了他独一无二的皇后。
如果在一场舞会上,与同一个舞伴连跳过三次以上的舞曲,代表的涵义是“我愿追求你、与你结下婚姻。”
因为将来会结为夫妻,所以双方才会远远比真正的夫妻更要看重自己的行为是否遵从礼仪,会不会为对方的家族抹黑。
妻子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未来丈夫的家族,丈夫的行动也要顾及未来妻子的家族。
从小到大,我的身后,背负的沉重枷锁都不止是伊尔兰,还有卡里金这个姓氏。
倘若我有失误,人们看到的不是一个年纪幼小的女孩犯错,而是卡里金家未来的主母犯错了。
我的一个不慎就会变成抹黑,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的。
哪怕是这么多年过来,我跟希恩这样从未出现过争吵与裂痕的模范未婚夫妻,也从没有在一场舞会上连跳过三支舞。
爱应该是含蓄的、内敛的,应当藏于心底,收纳在臂环上的爱人画像里,隐身于纸上字里行间,绝不会从唇舌里吐出,在众目睽睽下广而告之。
希恩会惊愕吗?向来都是微垂着眼,跟在他身后的我,居然有朝一日会笔直地逼视他的眼,胁迫他答应条件。
我以一种近乎病态的恶意快感注视他,希冀从他坚不可摧的外表下看出一丝裂缝。
他会拒绝吗?会动怒吗?会皱起眉呵斥我不可理喻吗?
毕竟在我身临其境的那场梦里,他在“断罪”之夜里注视我的目光,就像是在注视一个无药可救的精神病人。皱着眉,用最大的涵养,容忍我踩着他底线的放肆,直到最后的爆发。
我不知道按照“书”的剧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他的眼里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女人。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从未将我放在眼里?
可惜,这一次注定我要失望了。
希恩没有说话,也没有皱眉。他那冷蓝色的深邃眼眸仿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那里是万丈深渊,一旦靠近,就会失足跌得粉身碎骨。
然后,他朝我伸出手来。
我条件反射想挥开他,却被猛地攥住小臂。感受到我强烈的拒绝态度,希恩这才皱起眉,冷声说冒犯了。
随即径直俯下身,一只手制住我的挣扎,另一只手拨开我欲盖弥彰掩在鬓边的发丝,视线渐渐凝固。
我额角的疤痕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显露无疑。发红的伤口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格外的刺眼。
希恩周身的温度急速下降,我能感觉到,他此刻是真的有点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