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伊的视线正在逡巡整个会场,她一定也看到了那一对。
她会是什么心情?她那向来平淡的眼眸里也会掀起波澜吗?
我张开臂弯,慢慢抱住她。
她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僵硬,我第一感觉是自己抱住了一块石头!
万幸她没有推开我的动作。颈侧有温热的气息压下来,原来是身高差悬殊导致谢伊不得不俯身低头下来,对我耳畔问:
“你想做什么?”
我心中愈加酸涩,轻轻安抚小孩似的拍了拍她的脊背,又怕惹她也伤心。
像谢伊这样坚强的人,肯定不愿将自己的伤口暴露给其他人看。我怎么能恶毒地戳破?
我又生怕折辱她的自尊,让她误以为这是两个失意人互相舔舐伤口的可怜举动。
我自嘲地想,谢伊跟我才不是同病相怜呢,作茧自缚的独我一个。她那么强大,恐怕不会被任何人或物动摇。
“我需要你的帮忙。”我胡诌了个借口,“你能扶我一下吗?我的鞋跟好像出了点状况。它可能卡——”
话的余音被迫吞回去。
很快我就知道了她的理解里“帮忙”是什么样子的举动。
先是腰上一紧,随即猛然间脚尖离地,身躯腾空。
无法掌控平衡的我下意识晃动小腿、踢蹬着空气,抓紧身边的着力点——谢伊的肩膀。
……她居然把我从原地抱了起来,双脚离地,像拔萝卜似的从地里□□!
惊惧令我条件反射环住她的手臂,“快放我下来!”
周围人被吓了一跳,投来惊诧的目光。我涨红了脸,热意很快从脸颊蔓延到脖颈,乃至耳尖。
礼服裙通常设计得浮华夸张,我看着那蓬松宽大的裙摆宛如云朵如棉花般塞满她的臂弯怀抱。
顿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放在斗柜上的瓷器玩具,心惊胆战地看着遥远的地面,却又因为害怕不得不向着罪魁祸首依偎去。
“你、你先放我下来……”我抖着嗓音,又惊又惧地搂着她的肩骨,不知不觉贴在她颈侧,“我害怕……”
尽管她没什么表情波动,我竟然奇异地从她眼中读取一丝意犹未尽?
当然她还是依言将我放下地,我握紧了折扇惊魂未定。正抓住她的衣袖,迫使她盯着我,要同她认真地讲不能随便把人像拔萝卜一样从地上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