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嗡嗡嗡!”
“嗡嗡嗡!”激烈的机身颤抖伴随着巨大的响铃声从女人身上传来,她哪里还顾得上听外面的动静,手忙脚乱地往后缩小手机带来噪声,心里一阵慌乱。
她点开手机,绿色图标上跳跃的是个陌生号码,她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动手滑向了接听键。
“喂……”
“安宁小区7栋204,给你十分钟。”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对声音做了特殊处理,或者用了变声器,嘶哑难听的低声夹杂着叫人毛骨悚然的滋滋电流,叫人无端的背后出了一身汗。
管芦雪神经骤然狠狠攥到一起,脖子上宛如被粗绳栓了一圈又一圈,猛然间拉紧,让她瞬间难以呼吸,双腿从脚底开始打颤乏力,纤细瘦弱的身躯毫无依赖地沿着门板滑坐到了地上。
窒息感在幽暗的房间里蔓延,女人压抑着声音歇斯底里地朝着电话的令一头尖叫质问:“你是谁?你都知道什么!要干什么!!”
“嘟嘟嘟——”
回应她的却只有冷漠而机械化的挂断声。
手机的屏幕几乎要被女人按碎,她双眼空洞地望着空荡的屋里,扣在手机背面的手指却不断收紧,手背上更是膨胀出一条又一条蚯蚓似的青筋。
度秒如年。
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样的心理斗争,女人的眼睛从空洞变得愤恨、怨憎,黑色的火焰无声的燃烧,几乎要将这幅瘦弱的身躯焚为灰烬。
但很快又被无边的漠然吞噬,重新化作平静,她缓缓地松开手,有些神经质地笑了一声,慢慢悠悠地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
门响了一声。
乖乖抱着腿坐在床上欣赏“自己”佳作的纪宁耳朵微动,手里翻着书页的动作停了下来,几乎将呼吸声也一同屏住。
“嘟嘟——”
敲门声响了几声,有些突兀,因为门板另一侧,没有任何属于人的声音。
纪宁犹豫了片刻,没有出声,浑身一动不动地保持原本的动作,不让老旧的木床发出任何不合时宜的呻.吟。
郁州出门都会自己随身带钥匙,从不敲门。
这就意味着门口这个不出声的人,要么是管芦雪,要么……后者的情况叫纪宁身后发凉,那更加糟糕了。
他的思维沿着恐怖而阴森的杀人现场狂奔而去,纤瘦的身子裹在没什么遮蔽用处的夏凉被中,一下一下无声地打着哆嗦,两只惶恐的茶色眸子惊恐地盯着门板,担心这人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
门口的人又敲了几下,纪宁更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