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州的手洗的很干净, 连指甲缝里都不遗漏,骨节宽大,结实有力, 关节处布了厚厚的老茧, 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老头衫、大裤衩,凉拖,这样简单到甚至有点邋遢的穿着在他身上却显出了雄性荷尔蒙的强烈气息,身材修长宽大、背脊宽阔, 五官硬朗,双眸漆黑,鼻梁笔直而高挺, 整个人像是希腊神话延伸出的俊美雕塑一样,充满力量与美感。
结实强壮的上身, 白色的老头衫几乎只能遮盖前胸后背,露出的臂膊、脖颈处小麦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色泽。
随着指节微动,胳膊上的肌肉微微鼓胀, 不是为了美观补充蛋白而猛涨夸张的假把式, 流畅而内敛的形状,像是盘虬的卧龙,隐藏着内敛的巨大力度。
他里捏了一个黄纸信封, 外封上写了一行日期和数字,透过敞开的豁口隐约可以窥见里面票子红白相间的颜色,还缀了些硬币叮当作响的声音。
今天是他交房租的日子。
皮兴国只要出去, 门一定会关死, 这是他的习惯。
但如果只是这样微微带上的情况, 不是这人在里面看些什么下.流的片子, 就是又在忙碌些力气活。
只有做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才乐意不关门,有人误闯也只能给他带来更为隐秘的刺激而已,他这种人,根本不在乎什么是礼义廉耻。
郁州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两道锋利的眉随着主人的心思而拧到一起,在中间堆起了不耐和憎恶。
他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进去,想想都恶心。
但是工地上每个月只有一天休假,他只有今天是能空下来交房租的,而皮兴国又是个惯常在外面乱晃的人,如果错过了今天,那个人一定又要拿这一天时间做文章,从他这里多啃上几口……
他的钱,那是要攒下来娶媳妇的。
媳妇,媳妇就是抱起来浑身是软的,浑身散发着说不出来的香气,埋到哪一处都是甜蜜蜜的味道,又白又粉,嫩的一掐小脸就能淌出汁子来。
腰又细又直,说不定还有好看的腰窝,说话轻声细语,脸上都是羞臊的红晕,稍微用粗鲁的话一逗,两只眼就亮晶晶、水汪汪地像是要淌下来碎钻似的。
媳妇就是明明小脚冰冰凉,还非得要早早脱了衣服上床给他暖被窝的贴心棉袄,两个人朝被窝里一滚,按着那软乎乎的身子磋磨几天,说不定就能揣上小崽子……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不就都有了?
想到这,郁州粗犷硬朗的脸上勾起一丝笑意,融化了面孔上板硬的滞涩感,随即是升起的更加坚定的决心。
媳妇跟着她当然是要过好日子的。
他住在这样的老破小,穿的简简单单,馒头媳妇就咸菜都不要紧,但是他的宝贝媳妇是要好好娇养在手心的。
起码宽敞明亮的房间,漂亮时尚的衣服包包化妆品,顿顿有肉的香喷喷饭菜和水果……这些只是给媳妇最基本的东西。
毕竟,穷谁不能穷媳妇。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在S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却一下子成了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