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来得及得到答案,就已经彻底意识消散,晕死过去。
自然也错过了那句来自清脆嗓音,含着冷意的——
“傅建白!”
暗藏锋芒,冷冷对峙的两人,因为一道纤细身影的进入,局势变得瞬息万变,露出的冷厉化成了暗流涌动。
傅建白理了理衣角,勾了下唇,看向因为不见天日而浑身散发出浓重血腥气,一身脏污的变异种。
低劣的攀比心理占据了上风,一切肉眼可见的差距都成为了可以打压对手的突破口。
他弯了下唇角,甚至颇有仪式感地点了下头应道:“师弟。”
“怎么这么慢?似乎是……有东西烧着了?”傅建白意有所指,“我花了那么大功夫提炼出来的压缩液,朗姆酒气味的,你不喜欢?”
纪宁眼前其实已经模糊一片,像是古老电视泛起的雪花,黑白一片晕成一团,只能勉强辨认出身形,他只是朝关押室最深处看了一眼,升腾的水雾就彻底遮住了视野。
透明玻璃成了最好的映衬,凝固的血浆和碎肉已经因为时间彻底暗沉成了黑紫色,散发着不好闻的气味,夹杂着各式各样反应试剂的气味,墙壁上连动的锁链、电击器和试剂管道一眼望不到边。
纪宁不用深嗅都知道,那些是特殊麻醉剂、增稠剂、凝结剂……
古经武说过,对待一些不听话的硬骨头,会使用特殊增稠剂唤醒丧尸的痛觉,再配合反复电击。
又或者是特殊麻醉剂,在局部切割时,针对除手术切片部位以外的躯干进行麻醉处理,直到实验品挣扎、痛苦,到没有力气了,产生应激反应,才更方便之后实验取样的进行。
他不敢去想,苍旭经受的是哪一样。
“宁……宁宁……”
过于粗哑的声音,是长久没有发出动静的表现,又或者是舌头被割下后重,生长期的发声困难。
纪宁怀着极其微淼的希冀,他的猜想是完全错误的,却还是听见了男人熟悉的声线。
“宁宁!!”
他无法描述这一声。
囚徒深渊中的无力呐喊,虔诚朝圣者的卑微祈祷,抑或信徒对神降的狂热?纪宁的心在颤抖,不知道以怎样的复杂应答,才足以将两者放于同一天平两端。
他有那么多,千言万语织成一张大网,将自己裹挟得密不透风,几乎喘不过气,才终于在喘息的缝隙间,以压抑颤抖到不可思议的声线,带着哀婉的泣音,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
傅建白的笑僵在脸上,他在苍旭厌恶恶狠的眼神威胁中,缓步到纪宁身边,冰冷的手撩起纪宁的碎发,亲昵的姿态一如既往:“师弟,怎么忘了师兄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