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两道粗暴狠厉的声音骤然一吓，纪宁晃荡了两下的身体忽然一顿，像是酝酿着什么。
身后的两人之间面前黑墨团子似的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摇摇晃晃站起来时僵硬的姿势像极了丧尸，正准备催动火油将人一把烧个干净，却忽然就耳朵里闯进一声少年人清亮悲伤至极，仿佛死了亲爹一般的哭号——
“呜哇——”
“你们赔我的水呜！！！”
鼻尖似乎嗅到淡淡的甜酒气味，又好像带着水果的馨香，苍旭揉了下鼻子，捣了捣身边的谈卓，有点诡异的好奇：“怎么，现在的丧尸已经进化到能哭了吗？”
还哭的挺好听是怎么回事？
谈卓冷冷地瞥了眼身边的傻子，收回手里的油火弹，直接错身过去。
虽然是能哭的活人，谈卓却丝毫没有掉以轻心，举起手里的毒剂弹，在距离人三步的地方，以随时可以扣下扳机的姿势，眯着眼，冷声发问。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有没有被丧尸抓伤过？！”
“十秒之内，不回答就默认丧尸化，立刻击毙！”这是所有生存者对抗疑似丧尸化的人类，所采用的固定审判流程。
一旦被丧尸抓伤，无论外表变异的有多迟，舌根都会第一时间僵硬化，思维变得混乱，基本不能按正常思路回答问题。
而十秒，是给出的最佳考量时间，一旦超出这个范围，就默认眼前人已经丧尸化，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这是B市基地最高领导人给出的命令。
谈卓在心里默默计时，按在扳机上的手指蠢蠢欲动。
纪宁一抽一抽，两只手不停抹着眼泪，方才喝的那些水似乎都化成了一颗颗圆滚滚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滚着，在灰扑扑的白大褂上染出一片水渍。
他颤颤巍巍转过身，因为后背的闷疼微微有些蜷起身子，像是寒风过境摧残过的小嫩草，脸上是化成一团的灰尘和水渍血迹混合物，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只有一双水汪汪的含情秋瞳，猫眼被泪水洗刷后清澈的出奇，晕开的艶红眼尾，漂亮的弧度却带着数不尽的委屈和难过，仿佛是被硬生生从母亲怀里扯出来的哺乳期小兽，磕磕巴巴地抽噎了一声。
身子跟着抖了一下，带着哭泣的音，小猫似的回了一声：“……我叫纪宁。”
听到声音，谈卓的手微微松了些，眼里却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讶异。
资料上不是说S大的纪教授是个alpha吗？
怎么会长得……这么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