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俯下身去,轻声细语地安慰他:“好孩子,别着急。你已经睡了很久了,不是吗?”
实验体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此时若是撩开他的头发,便能看见缩到针尖大小的瞳孔,眼瞳的每一次震颤都夹带着巨量的惊恐与痛苦。
博士的声音漂浮在耳边,像是彷徨之海上紧紧拽住他意识的一根线。他顺着对方的指引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直到熟悉的痛苦慢慢从身体各处褪去,才抬起干涸的蓝眼睛,声线嘶哑地道:“……多托雷先生……”
出现了,另一个优待。
直呼其名——多么僭越的举动,依旧被允许了。
研究员想。
博士直起身体,脸上的笑容如同迷雾一般让人捉摸不清。
“今天感觉怎么样?”
影达有些不适地动了动手脚,发现它们仍然被锁得严严实实。他抿了抿唇,语气虚弱又失落:“很好。但是……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很快就可以了。”博士说。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橙发孩子张了张嘴,声音在冒出喉咙之前被对方的声音压下去了:“不要质疑我的话,达达利亚。”
“好的,多托雷先生。”他乖巧地回答道。
距离他被散兵带到海勒西斯,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这里是博士的领域,初见到他时,带着奇怪面具的博士俯身凑近他,兴趣盎然的眼神刺得影达心中发毛。
对方愉悦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这真是不错,斯卡拉姆齐。你给我带回来一个超乎想象的好东西。”
与博士充满“善意”的态度相反,散兵的脸已经快拉到地上了。对与他来说,和这个疯子多说一句话都是折磨。
因此他将小鬼扔下,留下一句“他后天就要死了,你自己看着办”,就拍拍衣摆走了,必要信息一点都没留下。
反正他那么爱研究,自己摸索不就行了吗。
散兵恶劣地想。
后来博士确实摸索出了一些东西,他用自己的方法,奇迹般地为影子注定消逝的命运按下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