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的春节, 比田宓以为的要热闹太多。
生活的困苦与贫瘠,完全没有影响到人们对于过大年的热情。
从二十九号开始,家属区里家家户户就开始挂起了冰灯, 这是从前的田宓所没有见识过的景象。
于后世那些个精美绝伦,梦幻瑰丽的冰雕自然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它们大多只是或高或矮的圆柱体, 甚至还有一些看不出形状,软趴趴的怪模样。
但当天黑后, 在里面放了蜡烛, 再将冰灯挂在粗一些的木杆上面高高立起,瞧着却是亮堂又有意境。
田宓对军属们过于粗糙的冰灯很是喜欢。
甚至兴致勃勃的想要上手亲自做一个,当然, 这想法打了水漂。
一个是冰灯看似简单, 做起来却比较复杂, 再一个则是担心冻感冒, 毕竟她现在要是感冒了, 就只能硬扛。
不过, 就算自己没有亲手制作,他们家的门前也挂上了一盏圆柱体冰灯。
据丈夫说, 见她喜欢,就从周建设那边‘拿’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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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初, 春天还没来,入目所及之处,依旧是冰封雪盖。
但今天去大姐家的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作用, 田宓总觉得气温, 也因为人们对于过年的热情而暖和了起来。
“今天早了点, 怎么样?困吗?没吐吧?”田雨正在陪着闺女丢捡沙包玩, 见到妹妹进屋便笑着招呼。
田宓摇头:“没什么感觉,就跟平时差不多。”要不是月经没来,医院也出具了尿检报告,她真的完全没有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就...像是怀了个假孕。
“这孩子是个乖巧的。”田雨欣慰,希望后面也不闹腾人才好。
听得这话,田宓一脸认同的弯起了眉眼:“三妹呢?”
“出去玩儿了,过年难得放假两天,我就让她出去转转,小姑娘家家的整天闷在家里头有什么意思,这不,说要去等陆晓燕下班,然后一起做冰灯,吃完早饭就跑出去了。”
“三妹自从交了朋友,倒是活泼了不少。” 田宓知道陆晓燕这人,也是卫生站的护士,性格比较外向直爽,很是照顾三妹,知道小丫头跟她在一起,田宓便只是感慨了句。
“可不是,她呀,就是胆子太小了,得再练练,对了,饿了吧?先去吃早饭,给你留在锅里温着呢。”
“是有些饿了。”田宓摸了摸肚子,抬脚去了厨房,嘴上还下意识问:“姐,你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