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踩着石阶走到半路,突然回头看了眼。
他身侧的楚月凝见状,低声问道,“怎么了?”
“刚刚有道神识从我们这边扫过去了。”似是有人在暗中窥探着他的行踪,一闪而逝,快的顾砚差点都觉得自己感觉出了错。
楚月凝略皱眉,“或许是麓山、或者其他门派的前辈在探查我们的修为情况,对我们没有什么恶意的。”
顾砚点点头,“希望如此。”
“哎呀,你们就别杞人忧天啦!”
鱼池从他们后面跟上来,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麓山可是越墨道尊的地盘,越墨道尊是谁,那可是仙盟仅有的两个渡劫大能之一,谁能不怕死的在他地盘搞什么小动作呀。”
“你们真有那份闲心,不如扶我一把。”
上麓山的石阶实在太长了些!
偏规矩还大,不许他们用飞行法器,只能靠双腿自己慢慢往上爬,鱼池拖着他的护体肥膘、才爬了一半就有些爬不动了,若非他爹就拿着鞭子守在麓山山门口,他真想一路滚下山回云浮城去!
顾砚看眼直喘气的胖子,摇头加快了脚步。
鱼池,“……你们倒是等等我一起呀!”
数万石阶,顾砚花了半个多时辰全部走完。
石阶尽头是个极为宽敞的广场。
地铺白玉,中间的高台上立着把铁剑,长三尺有余,似乎是在此被风吹日晒得久了,剑身上布满了斑驳的红黑锈迹。与之相反的是萦绕其上的剑意恢弘,正气浩然,连绵不绝,压得一路上小声叨叨个不停地的鱼池立马闭了嘴,安静如鸡,连呼吸都在瞬间变得悠长而沉静。
——换句话说,就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不仅鱼池如此,周围有人看着那把剑面色凝重、若有所思,也有人并未多看那把剑,就地打坐、开始恢复刚刚消耗的灵气,已经聚集了数千人的广场硬是雅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种沉默持续了约有半个时辰。
等最后一个参赛的修士踏进广场,尚未将那口憋在胸口的气喘匀,那把斑驳的长剑旁凭空出现了个身穿黑衣、眉心天生剑纹的高挑身影。
那人一头白发如银似雪,就那么随意披散着,面容无悲无喜、仿佛勘破了生死,一眼便能便能望穿人的前世今生。
他就姿态随意的站在那里。
玄墨衣角无风自动,让人无端的生出些想要下跪行礼的敬畏来。
“道尊。”周围的人纷纷起来行晚辈礼。
无一例外的,神色都极为虔诚,是对此间至强者的敬畏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