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铱猛地弯下腰去,她颤抖得十分剧烈,打开水龙头,疯狂揉搓自己的皮肤,希望能够像卸妆一样,把自己的好气色给卸下去。
她在哗哗的水声中听到了敲门声。
万铱没理。
敲门声又延续了一分多钟,然后门被直接撞开了。
万铱狼狈地抬头,不知道自己是否落泪,只觉得一滴一滴的水快速从脸上滑下去,沾湿了衣襟。
商秉衡和另一个人站在门口,他十分高大,挡住了身后的人,万铱只隐约看见那是个女性。
“万小姐。”商秉衡侧身,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中年女性快步走了进来,强行用毛巾给她擦脸:“您别这样。”
万铱低着头,十分乖巧。
她知道自己这样会显得很可怜,她希望商秉衡觉得她可怜,这样说不定他一时心软,就全部告诉她了。
说不定就带她去看衍哥了。
“您得去查查甲状腺素。”护士也注意到她异常的好气色,说:“你不能一直暗示自己的身体‘现在处于危险之中’,这样你的甲状腺素持续增多,神经系统因为这些激素更加敏感、亢进。”
万铱看着她。
护士:“你经常这么暗示自己吗?这是坏毛病,得改掉。”
万铱摇头:“没有。”
护士擦了一下她的脸,再次确定是天然的肤色,微微叹气,说:“您现在得暗示自己是安全的,一直保持这个亢奋状态,你会一直无法入睡,直至把自己神经系统折腾坏。”
万铱麻木地回答:“没事的。”她没办法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暗示自己安全。
商秉衡的家,应该也算是衍哥的家吧,他们毕竟是养父子,但是目之所及一点衍哥的痕迹都没有,所以她简直要开始无缘无故地恨商秉衡了。
商秉衡望向她,说:“你这个状态太危险了,在这里观察一会儿。”
他说话常用毋庸置疑的肯定句,并不征求对方的意见,直接下决定。
万铱眼巴巴看着他。
商秉衡难得在与人对视中退让,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你去他的房间休息。”
衍哥的房间也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收拾得整洁干净,不像有人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