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鹭和她混入的人群,正处在西南方向的广场上。
广场中心有健壮的年轻男人在打铁花——这是传统的祭祀活动之一,也是这个时空气泡里,唯一只有男性参与的祭祀活动。
“这是取谐音的彩头,”朱鹭诚一说:“铜绿山多行商,打铁花,‘花’通‘发’,所以这项活动的人最多。”
“这个活动可不是每年都有,既然碰上了,那就看看吧。”
他发现单纯的色相无法诱惑到万铱之后,开始转而走另一条路子。
烧熔的铁汁浇在空中,一个年轻小伙手里拿着拳头粗细的新鲜柳树棒猛击上去,霎时间铁花飞溅,像万千流星坠落。
有十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凑得很前,铁花火雨扑到面前,被吓得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开。
人群嘲笑着这些孩子的胆小,有几个孩子的父母觉得丢脸,直接就阴沉了神色。
万铱既没有被场面刺激、气势磅礴的祭祀活动吸引,也没有望向那十几个正被无数目光苛责的孩子。
她穿过那些孩子让开的缺口,看到了祭坛。
五显神殁而成神,至今血食一方。
它的祭坛正好五层,因为祭典还没有正式开始,怕弄脏献给神明的祭品,一些可能会染上灰尘、不再洁净的物品还没摆放到祭坛上去。
比如说三牢五牲,新鲜的动物肉。
以及新鲜的人血。
被绑在屠刀之下、等待神明降临取其血食的“活祭”奄奄一息地靠在一起。
万铱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是那个指引她的云端营地工作人员。万铱对纳尔星的最后印象就是这个工作人员试图把自己拉回安全地区。
万铱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若不是她进入这个时空气泡的时间尚短,年深日久之后,她很可能会遗忘掉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穿着千篇一律制服的工作人员长什么样。
万铱的惊愕或许很明显,祭坛旁边的活祭仰起头,回望过来。
她的头发灰蒙蒙的,嘴唇干裂,但看清万铱和周围人截然不同的眼神之后,整个人瞬间活了起来,恳求地看向万铱,满眼写着“救救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