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仇衍的五官。
可是,万铱怎么也没法把眼前这个人和仇衍联系起来。
其实,她若早几年认识仇衍,见过仇衍在资安处自生自灭的时光,绝不会有这样的结论——他被强行带回人类社会、没被商秉衡矫正之前,就是这样一副模样,那时和现在一模一样。
他是仇衍吗?
她和仇衍其实只是普通朋友,她对他没什么太多了解,不知道他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人就在她面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她没法确定。
万铱张了张嘴,无声地喊出一声犹豫的“衍哥”。
仇衍没能解读出她动作弧度极小的唇语,单手将她拎起来,放在祭坛中央的圆台之上。
他一头黑色长发,在脑后束成高马尾,隐约能看见墨黑长发中有一闪而过的银色。似乎是发绳上另垂有银白丝线,掺在黑发中。
万铱没察觉到恶意,所以没有反抗,茫然地注视着他,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她甚至还把注意力分给了视线边缘的祭台,注意到下方散乱陈列的青铜器上也铭刻着“眼睛”的图样。
到处都是眼睛。
然后她的下巴再次被抬起——他只是用食指指节把她的下巴挑了起来,两个人皮肤触碰的面积十分有限。
万铱顺着被仰起脸的弧度,去看他的眼睛。
她想人的眼睛总不会变得太多吧。
她如愿以偿看见了他的眼睛,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看得更清楚。
因为他忽然吻了过来。
万铱当场宕机。
你可以随便从自己的朋友圈里找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异性普通朋友——对话不超过五十句的那种,想象一下他忽然亲了过来,然后你就会理解万铱脑内的一片空白了。
这是个来势汹汹的亲吻。
他食指和拇指一用力,轻松让万铱把嘴唇张开,然后肆无忌惮地闯了进去。
冰冷的山泉气息充斥着口腔。刚才被烈酒侵染过的舌头一直酥酥麻麻,这一下骤然碰到冷气,仿佛高烧的额头被冰敷上,瞬间病人的脊骨都在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