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禟用热帕子擦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走出来,换两个小的过去梳洗。
他这才扯了凳子坐下:“那先生是有些奇怪,他掉了张纸儿,我听着写的东西当是个明事理的,却忘了看字迹。这非他所作,怪我。”
允禟说着掏出纸递过来。
雍正接过来,摩挲一番,这纸面就是普通人家练字用的麻纸,上面的字体不成型,倒像是个女子写的。
“人间一两太平风,白骨惊魂八千梦。”
胤禛忍不住道:“瞧着像是看不惯河南官吏所作,此女有些志气啊。”
允禟也点点头:“许是他家中教养的女儿,倒比这个爹强出不少!”
小团子也跟着连连夸赞:“虽然听不懂,但是念出来好听!”
众人:“……”
胤禛又停了允禟描述武陟县的各种混乱和规矩,禁不住感叹:“黄河的水浑,朕却瞧着,这河南吏治比黄河还要混。”
允禟想了想,一针见血道:“河南没有直隶总督,胆儿养肥了。”
河南与山西有个最大的共同点,便是不受哪位总督管辖,域内最大的官儿便是巡抚。
先前山西巡抚瞒报已被处置,这一回,胤禛巴不得当场揪了河南巡抚的错处。
吏治不清,治河如何能好?
届时百姓全都跑去别处,田谁来安耕?
胤禛一拍桌子:“”所以,这个案子势必要一查到底。田文镜明面上未必能查个水落石出,没关系,我们可以私下去查。明日,还要辛苦你们下去,安全第一位,在此之上,尽量要找出点证据来。”
允禟正有此意,闻言点点头。
弘昼跟弘历也都一口应下,似乎出去这一趟,三人都有了不小变化。
*
翌日一早,几人去了驿馆不远处的酒楼里头。
他们来得早,这酒楼里统共就两桌人。
一桌是胤小祕一家五口,贴身侍卫都乔装打扮驻在店外头;另一桌则坐着个道士装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