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再劝几句:“娘娘千金贵体,怎么能……”
他后边儿的话在周幼吾平静却不容反驳的眼神中也说不下去了,只恭恭敬敬地对着她福了福身,带着人退下了。
心里还想着,陛下与贵妃不愧是俩口子呢,贵妃瞧着娇滴滴的,一个眼神横过来倒也很有几分威风。
周幼吾随手拿了一本书下来翻了翻:“婉娘,你也下去歇会儿罢。”
婉娘是知道她家贵妃看书,尤其是看话本子时是不喜旁人打扰的,便不多说,柔声应了声是,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周幼吾翻了一会儿,怎得没瞧见燕观说的那些山川游记呢?
难不成是他放在桌案上了?
周幼吾知道燕观这厮有个毛病,什么东西该放在什么地方他心里向来有数,若是将衡哥儿吃饭用的小金碗放在床头,他能难受好半天。
是以在后殿这样的地方他不会放和前朝政务有关的东西,周幼吾便放心大胆地过去翻书了。
可是……她还是没找到那本山川游记,却看到了明黄一角。
原来是一道圣旨。
只是看着也有些年头了,虽圣旨颜色仍旧鲜亮,可是上面却留下了些明显的痕迹。
不知怎得,周幼吾心中忽地腾起一阵紧张,她纤细嫩白的手指轻轻抽出那道圣旨。
那是一道赐婚圣旨。
上边儿的人,是她与燕观。
周幼吾右手不自觉地抚住心口,似乎想要安抚叫嚣得越来越厉害的心,叫它不要再跳得那么快。
她的脑子现在乱糟糟的。
葱尖儿似的手指挪到圣旨一角,这是熙和十九年的圣旨。
熙和十九年,是她与燕观相遇的第二年。
是他开口说要娶她的第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