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等等!阿萝心神一凛,堪堪记起从前。
当初,他魏某人有意纳她为妾,连吉服与婚房都备好了,可是熟络得很呢。
倘若那时,她稀里糊涂地跟了他,二人现下又会如何?
问题的答案无从得知。但幸好,纵使她曾误解她、他也曾苛待她,他们依然共饮日月,涉过水远山遥,终在今夜修得正果。
阿萝蜷起纤指,唇边梨涡藏掩不住。
她舒开小手,抚过身旁喜被,触到与心尖近似的柔软。
“窣窣。”足音传来。
阿萝一讶,立时掐断思绪、收拢心神。
她莫名不敢抬头,只闻步伐起落,直至朱履映入视野,方才掀起软睫、望向身前颀影。
魏玘近在咫尺。他易了便服,浸于橘红的烛光,如初峭俊、挺拔,疏朗的眉宇却一派宁寂,漆沉的凤眸更是几近凝滞。
他俯视阿萝,与她对视,目光纹丝不动。
阿萝怔住,嗅到扑鼻的酒气。她眨眸,观察魏玘,窥得他眼底一片淡雾。
恰是她端详时,魏玘似有觉察。他紧抿薄唇,拧蹙眉峰,泛出几丝少年似的不悦,仍不忘将她瞩于眼中,倔强又专注。
“怎么?”口吻相当不满,“不能看吗?”
阿萝黛眉一扬,心下明了大半。她抿起嘴,直直瞪着魏玘,与人板起小脸。
“你与陛下喝了多少?”
听得这一声冷问,魏玘沉默,徐徐垂下眼帘。
他软了神色,似拢翼的苍鹰、翻滚的刺猬,扫去浑身锐气,向阿萝张开双臂。
这才答道:“几杯。”
他一顿,凑近些,耸了耸两臂,又低声道:“就一点。”
阿萝眨动杏眼,装作不懂。
魏玘见状,也不退。他只杵着,使了足劲儿瞧她,像是他盯她越沉、她就会拥他越深。
事实也确实如此——
少女朱袂一扬,宛如小蝶,飞入男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