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睫羽一颤, 颊间漫开桃意。
她抬眸,瞧见蔻丹如火,缀往玄冷的墨袍。再往上去, 便是魏玘清俊、精致的五官, 与他乌沉幽邃、目不转睛的瞰视。
那双海似的凤眸,只描着一人的轮廓,娇小、玲珑又纤薄。
——那是她今时的缩影, 亦是她从前的映照。
曾经,她也作过类似的表述, 用纯稚而热烈的言辞,搅乱他心潮, 惹他情不自胜。
那是他们的第二回亲吻。他引导, 她学习,如剥茧抽丝一般,令她逐渐知晓自己的心, 继而挣开懵懂, 蜕为斑斓、夺目的蝴蝶。
眼下的她,也要像彼时的他一样吗?
阿萝不作声,只垂眸、抿唇, 悄悄比较起今夜与往昔。
这太不一样了。她静静地想着。
彼时的她什么都不懂,眼下的他却恶劣得不像话,非但违背礼制、偏要偷摸见她,还专程打她痛处、装病惹她疼惜。
真坏,坏极了!于情于理, 她都该给他些教训。
嗳, 可是呀——
这般摸着他心口, 感受那为她而起的律动, 她又诚然是欢喜、雀跃的。
阿萝扭头,藏却清浅的梨涡。
她道:“目者,心之使也;心者,神之舍也[1]。”
“这便是说,心脉会影响双目,可没说双目也会影响心脉。”
她一顿,清了嗓,与人不依不饶道:“太子殿下,你的病证实在太稀奇了,系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恐是治不好你。”
魏玘闻言,眉峰一扬。他目光不移,凝视面前的阿萝。
只见少女别开首去,露出一截雪颈,与微粉的耳廓——她侧颜清秀,受烛光勾勒,染上俏丽的橘红,被他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魏玘瞧得心动,不禁勾唇,眸里烈火更盛。
他低声道:“稀奇还不好吗?”
“常言道,欲成大医,需得博综百家典籍、遍览疑难重症。”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