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婆饼,不要认错了,她很重要。”
无人看到的地方,简明言半阖的眼帘里,有一道空寂的鎏金微光一闪而过。
另一边,李忘情呛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茶杯,装作没听见似的伸手在简明言脸上晃了晃。
刚从香火司出来……准确地说,被一起带出香火司地牢的简明言头上依旧蒙着那块黑布,障月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活似具行尸走肉。
“好歹是太上侯的爱子。”李忘情心情复杂,“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把他弄来的,但他这样子还有救吗?”
“有,多晒会儿太阳就行了。”障月说道。
太阳?
李忘情抬起头,与进来时隐藏在重重迷雾中的天穹不同,山阳国的澄澈的碧云天上,烈日悬于正当空,恍如一只威严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到了碎玉境的缘故,李忘情直视起太阳来再也没有觉得眼睛发痛,穿过那团不可逼视的光晕,这轮和外界别无二致的太阳在她的眼里有了一点不同。
“你是不是在想,太阳好像不是圆的?”障月笑着问。
李忘情嗯了一声,用手指比划了个鱼形:“头一次觉得它像条鱼……不,像只眼睛。”
与此同时,在四周熙攘的人潮里,简明言脸上的黑布暴露在这天光下时,从下方开始,一点点燃烧起来,一张微微扭曲的脸在黑布的表面浮现,几乎可以看得出这张面目狰狞到了极点。
“我的规矩一向简单明了,可以换,不能抢。”障月漫不经心地说道,“赐予他生命的不只有那滴血,还有一个困在父子假象里的人,他就在那里看着你。”
人来人往,无人发现简明言身上的日照变得极为强烈,如同被太阳单独注视了一样,浑身上下被天光照成了一尊熔金似的雕像。
山阳国这里无法解释的异常李忘情见了不少,这场面却还是第一次。
“这太阳有毒?”
障月:“其实月亮也有。”
“哈?”李忘情以为他说的月亮也出来了,环顾天空去寻,却被障月捧着脸正对着他。
“今晚不会有月出了,它在我这里。”障月说。
他的眼睛里沉着一轮似曾相识的月亮。
清冷的雪月,炽烈的大日,辉光后的眼睛……一瞬间,李忘情想到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可能。
“山阳国,一直以来都被他们注视着,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