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辛为难地挠了挠眉心。
她榨得多了,便倒作两杯,分了一杯给他。
——得,喝了人家的果汁,算是被成功贿赂。温辛只能乖乖办事去了。
给红包却被退回来,这大抵是生平头一回。宋茗华被气得不轻,她将接回的红包往桌上狠狠一摔:“她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我这个长辈去求她收下不成?!”
温辛噤声。
他年纪小,还没到得心应手地将事情处理得完善妥帖、四面周全的地步,还是温常赋走来,扶住他肩,叫他先去找姐姐玩,随后朝老太太道:“您何苦在这里发脾气,当心吓着孩子。”
宋茗华指着被她摔在桌上的红包就要说什么,却被温常赋拦下,“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萝萝也只是个孩子,是您有错在先,您软着些哄哄她也是该的。这才哪到哪?怎么就至于您大动肝火。”
宋茗华原先还指着儿子给自己主持主持公道,可他这一来,三两句话就将事情拂了个平,哪里有半点觉得他闺女不对的意思?话里话外全都站在了他闺女那边。
可真不愧是在商场上打拼多年的人呐,轻易的就把矛盾给粉饰了太平,只留下她在这生一肚子的闷气。
“您比她大好几辈,您就多让着她些吧,孩子小,不懂事,可又能怪谁呢?还不是怪我们当初把她弄丢了?”
他说是这样说,可看他那样子,哪里有半分觉得温听萝不懂事的意思?分明是在用这话堵她,叫她仔细想想,孩子当初是怎么丢的。
怪来怪去,还是在怪她!
宋茗华红了眼,“我又没做什么,我不过是想给她封个红包!这有什么错?我都主动给递台阶了,是她不乐意下。”
“那也是您先前做得太过分的缘故,孩子的心被伤了,哪有那么容易好呢?哪有您想欺负就欺负,想和好人家就同意这么好的事儿?不过这也没什么,您若是真的一片真心,时日一长,孩子自会感觉到的。”温常赋安抚着母亲,恰好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准备去书房接,“好了妈,您就别气了,凡事看开些,对孩子也善意些,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温常赋扬了扬手机,示意自己有事情处理,随后便去了书房。
宋茗华胸口堵着气,但被儿子这样一疏通,确实想通了很多。她撇撇嘴,叫来保姆,将红包递给她,吩咐了几句话。
温常赋将书房的门关好,才接起的电话。
虽然他已与来电人说过多次,再给他打电话也没有用,但是似乎起不到丝毫用处,她该打还是在打。
——是程蕴。
许是知道温常赋并不乐意接这通电话,她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
她也不想打,可是她没有办法了。
她和程洪昌要了半年钱,程洪昌始终不给她打,比起继续去跟程洪昌纠缠索要,她还是更乐意来找温常赋。
程蕴将姿态摆得很低,声音可怜兮兮,可是温常赋仍是狠着心,没有答应她要钱的事情。
温常赋将当年肖来娣眼睁睁地看着护士弄错孩子的事再同她重复了一遍,最后道:“在得知这件事情的基础上,我实在没有办法再给予你丝毫资助,你要理解,我们家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他们才是你的亲生父母,无论如何,你有任何困难,还是该同他们开口。”
在得知肖来娣所做的事情后,他和徐亦婉商议了许久,最终决定收回程蕴离开时他所给的承诺。说他食言也好,说他无信也罢,但他身为人父,实在无法再对肖来娣的孩子发出任何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