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了程小哲,家里的情况急转直下。
为了更好地照顾他,肖来娣没有再去做工,家里只剩程洪昌一个人赚钱,偏偏又多出了一口人,还是个奶粉和尿不湿样样都费钱的小孩子,家里一下子就入不敷出。经济上紧张,压在夫妻俩身上的压力也重,压力一重,脾气就不好,几乎没几天程洪昌就要发一次火。
他们过得不容易,温听萝过得自然就更不容易了,肖来娣对她更是抠到了极点。
每次肖来娣在算账的时候都要紧皱眉头,算来算去,到头来也还是欠了一屁股债。
温听萝想说他们不管过成什么样,都是活该,偏偏还要拖着她一起,去供他们那宝贝儿子,她不愿意,就是她不懂事,就是她自私自利。
这么多年下来,温听萝都已经习惯了肖来娣的节约,也习惯了她把一分钱掰成两分花。大人们节衣缩食,连带着她也从来不知大方点的大气为何物。
小到一块钱,大到几块钱、几十块,她可能都要计算很久,给自己都舍不得花。
而在徐亦婉眼里,这些似乎都不是事,连在心上过一遍都没必要。
她很大方地就能给自己好几包感冒灵,叫她拿去给同学。因为那是她的同学,所以徐亦婉毫不小气,只要她和同学关系好好的就行。
越是随意,也就越见得大方。
穷人和富人的差距,总是可以体现在方方面面,可以体现在各个角落。
温听萝作为最直观也是最直接的“体验官”,她控制不住地感慨。
徐亦婉问她在想什么,她如实回答。
她确实是苦过来的,没必要遮掩隐瞒。
听了她的话后,徐亦婉却是说不出话来。
她的手还扶在女儿肩头,就那么顿在那里。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够这样苛待女儿。
女儿是掌心宝呀,更应该娇养、富养,不仅得注重物质上的优渥,还得注重精神上的培养,他们夫妇细心又精心地培育着蕴蕴,如在浇灌世界上最娇贵的花朵,为什么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却有人这样对待她的亲生女儿?
即使不是男孩,即使再重男轻女,也不该如此吧?!
都是自己生的孩子,差别难道就能这样大?
徐亦婉掐紧了手心,直到指甲在手心都掐出印来,她才晃然回神。
丈夫刚才同她说,他们不能再在蕴蕴身上花更多的钱了,这样对萝萝太不公平。
刚才她便是赞同这话的,所以即使觉得担心,也没有多加掺和丈夫的决定。可是现在,她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同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