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姓名都被剥夺的青年,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化作了笼中之鸟,困于狭小的房间,承受各方的折辱。
青年的眼睛因为消瘦看着更大,却常年因为疼痛蒙着一层薄薄的雾,像是落于尘埃的玻璃珠,一点一点染上洗不掉的刻痕。
可变作这般模样,松江时雨却更怕死了。
没有记忆,对组织复仇的执念却像是镌刻在灵魂,因此死亡就成了懦夫的标志,每次起念都会惹起对自身的怒火。
心脏仿佛也被开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漏着带血腥味的风。
松江松江松江松江——
松江时雨!
他喊着他的名字,在泪水朦胧中一下又一下吻着青年的额头。
拜托……请不要想起我了。
可是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对组织的恨意在心尖酝酿发酵,赤羽昴此刻所能做的,却只有站在原地,静静地陪松江时雨经历这一切。
【“哎,琴酒的司机,明天周六带我去奈良那边看樱花。”
“……算了,估计看不到了。”】
坐在轮椅上的金发青年任性地提了许多要求,最终却一个都没享受到,他望着大海,目光迷蒙。
赤羽昴站在他身后,伸手环抱住他,在枪声响起时一并坠入深海。
与松江时雨的学生谈话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
“你将自己是组织成员的身份、组织乃至自己的罪证都藏在给他的生日礼物中。”
“你以为他会当即拆开,他却像是有所预感,把魔方珍惜地放起来,并且之后转赠给我。”
“其中关于乌丸莲耶的罪证和地址,被你埋藏在你们警校时常去的老地方——奈良许愿池旁的樱花树下。”
赤羽昴被这环环相扣的命运折腾得无可奈何,他被缚在交织的网中,举目望去,全是金色、活灵活现的身影。
跟“赤羽昴”约好去奈良看樱花的某只金毛,却在当天烧得晕晕乎乎,连挂个签都爬不起来。
松江时雨整个人如蚕宝宝般裹在被子里,胳膊却非要伸出来,哆哆嗦嗦地抱着枕头,看着可怜又好笑。
赤羽昴叹了口气,蹲在松江时雨旁边,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