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巾郎君平静地摇头,一句话令所有秦卒都安静下来,“深可见骨,脓疮。还有这个低热的,不抬进去就去准备草席吧。”
秦卒们一窒,沉默下来。
“全都没救了吗?”
张婴也好奇被秦朝判为“听天由命”的伤患到底有多严重,他跟着看了一犬,发现大部分是深可见骨的刀伤,某些还没被感染,不至于就被抛弃吧。
他指着地面上一位面色微白,四肢健全的男子,忍不住问道,“比如这位,为何就致命伤了?”
方巾郎君懒懒地看着张婴,没有开口。
断臂男子则对方被鲜血浸透的大腿纱布,苦笑道:“这么伤的伤口,止不住血,都不用等到高热,很快的事……”
“什么很快,你看看。”
张婴将对方的衣袍掀开,是一道深可见骨,但新鲜得还没被感染流脓的伤疤,“为何不试试缝起来止血。”
“缝起来?”断臂男子一愣。
躺在地上的秦卒嗤笑一声,连连摆手,道:“小娃娃莫要胡闹,你当我是衣服不成,还缝起来……”
“这有什么,没见过不代表不成功!豆腐、红薯、羊毛衣!还有公子高的大肚子,之前都没见过,后面不都听我的意见好了么。”
张婴自知年龄是劣势,但他前两年也不是白干的,与其和他们说些自己都不清楚的药理原理,不如尝试砸一波丰功伟绩哄得他们信任。
张婴小嘴“叭叭”地说,为了给他后续拿药方出来一个理由。
他不光说有人送膏药给他,还给这人杜撰了一个医家身份。
没先到说到这,之前没反应的方巾郎君忽然开口道:“医家扁鹊上一任的真名是什么?”
张婴做过这个题,下意识回道:“秦越人。”
“你居然知晓!”
方巾郎官豁然抬头,目光第一次正视张婴,语气都缓和下来,“送你膏药的即便不曾得到医家“扁鹊”之名,也应是秦越人的传人。”
张婴一愣,扁鹊居然是和墨家钜子一样,是被传承下来的名字?
“啊,啊……我也不知,只听他说起过医家。”
张婴立刻用出九真一假的撒谎套路,顺便又给那人套了个光环,“怪不得能一贴膏药治服高公子的肚子,果然很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