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点薄情寡义。大概是因为她脸色冷淡,口吻随意,泛着某种懒散与漫不经心。
丁燧皱了皱脸,他说:“别这么说。”
他觉得还好人小伙子不在这里,不然听这一句话,可要伤心坏了。
丁燧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缓了脸色,继续说:“这种话少说,伤人感情。”
丁眠:“……”
她茫然了一下,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么想,问道:“怎么就伤人感情了?”
丁燧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他掰着手指头给她仔细说:“林子夭、天澜,我就不在这茬儿提。就说王昇,他看起来天天笑眯眯的,好像什么都不往心里去的样子。”顿了顿,中年人凝重严肃地看她,温声说:“可你不能因为他看起来好欺负就说这种话。男孩和女孩一样,心灵都很脆弱的。”
丁燧说着,想起丁眠平素对女下属的刚柔相济,她在工作上对员工严格,但在生活里又对她们温柔,“像对小乔,你就挺温柔。”
“……”
丁眠好半天才说:“亲疏有别。”
丁燧明了她这四字的意思,他眼眸柔和,“我知道,对亲近人有时候会放大自己的缺点。”
“但亲近的人才是最不能伤害的,”丁燧诚恳说,“这种态度……”他无言地比划了一下,表达了她刚才的“冷淡寡情”,“他要是听到了,肯定会伤心。”
“我也知道,你是因为和我说话,所以才会有这个态度。”
丁燧清楚丁眠在他面前的赤诚袒露,很多时候,他们兄妹俩交换着彼此就职时最讨厌的那个“生意伙伴”,议论哪些合伙人私下风评如何。
正因为他们的血缘亲情,几十年来的感情基础,才让丁眠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冷语冰人。
“总之,相处是一门艺术,”丁燧最后道,他也不想说太多惹人烦,“你要好好把握这个度。”
他看着丁眠有点小纠结地撅了下嘴——太过沉浸思考,所以放松表情管理,和年幼时的可爱天真一个样,他微笑起来,然后看她缓缓点了下头,很认真地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丁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承接上一个,问:“林子夭人呢?”
丁眠:“户外餐厅,他现在……应该正在吃新上的清蒸海鲜。”
丁燧和丁眠两人的就餐安排很是一致,经理说了今天室内餐厅的菜肴名称,他们俩就决定着来这里吃。
吃饭交谈之余,还不断地有人朝这边投来目光,打量着丁眠这一桌。
丁眠没理睬这些目光,她和兄长说完后,丁燧点了点头,示意了解。
他吃了两口剩下的饭菜,咀嚼之余,就听面前的丁眠打商量般问他:“那一会我们过去找他吧?”
所谓“活学活用”,第一时间将“关心在意对方”表达给担忧的兄长看。
这不是一个好招数,甚至有点笨拙。就像是从没谈过恋爱、交往过的人,在别人的建议下,莽撞、生涩地进行着相处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