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相框里的照片是陈实和范国平的合影，两人穿着军装，都是风华正茂，都是意气风发。
看到肖承的目光，范国平将相框拿起来，又用毛巾轻轻擦拭了两下。
“这是当年我和老陈在部队上的合影，收在箱子里好久，都落灰了。”
范国平的表情有些落寞，肖承注意到，在黑框眼镜后面，那双眼睛有些发红。
“……”肖承沉默着并没有答话。
范国平默默注视的照片一会儿，把相框在办公桌上端正摆好，摘下眼镜，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只香烟点燃，靠坐回椅背开口说道：“人老了，就有些念旧，可偏偏这个时候，很多旧人已经不在了。”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直了直腰板：“不说这些了，肖承，今天把你喊上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你对你们二队的队长人选有没有什么想法意见？”
说完好像是怕肖承误会，范国平又继续补充道：“我知道老陈刚走，现在问你这个问题有些不合时宜，但毕竟这是公事儿，一个行动队不可能没有队长。”
原来范国平找我是这个事儿，估计上午找峰哥他们也是因为这个，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
陈队刚走，就研究队长人选确实有点过分，不过范国平说得倒是有道理，无论如何二队都会有一个新队长，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稍微思索了一下，肖承开口道：“范所，这种事你定就好了，我没什么意见！”
“哦？”
似乎没有想到肖承会这样回答，范国平明显有些意外：“任何人你都没意见？”
问完这句话，范国平缓缓吐出口中的烟气，直直注视着肖承的眼睛：“那乐云呢？”
“谁？”
本来慵懒堆坐在椅子上的肖承一下直起身子，目瞪口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